回到茜香院時,謝歧手中提著兩個食盒,他不知沈沅珠喜歡什么,但早上用飯時見羅氏多備了兩樣糕點,想來是喜好口腹之欲。
所以便買了些城中出名的老鋪點心。
“夫君回來了?”
見謝歧回來,沈沅珠滿面笑意。
“嗯?!?
謝歧面上冷淡,辭卻有些支吾:“給你帶了些糕點?!?
沈沅珠道:“多謝夫君?!?
發(fā)現(xiàn)她眉宇間不見郁色,謝歧放心不少。
沈沅珠打開糕點匣子,一樣樣看去,隨即抬頭一臉崇拜:“夫君好厲害,竟有這般多的樣數(shù),怕是不好挑選吧?!?
“些許糕點而已,有什么不好挑選的。”
她這模樣,好似他在外獵了大蟲一般,實在是……
謝歧緊抿著唇,壓下不受控般揚起的唇角。
“夫君可想到,如何售賣那批褪色紅綢的法子了?”
“還未……”
謝歧有些想法,目前只是初具雛形,他未想好,便沒說出口。
沈沅珠點點頭:“夫君在外奔波一日,我?guī)头蚓隆!?
“我……”
正想說她不必做這些瑣事,羅氏便上前幫謝歧將外袍褪了下來。
話卡在喉嚨中,謝歧又咽了回去。
“爐上燒了熱水,姑爺在外奔波一日,可要洗漱洗漱?”
謝歧點頭,轉(zhuǎn)身去了浴房。
浴房中水汽縈繞,滿室潮濕帶著一股淡香,那股香氣若有似無,但仔細去聞,聞不見半點。
可一旦覺得它不存在時,那隱淡的香氣又不知從哪鉆出一絲,縈在鼻尖。
盥洗架上掛著兩條繡了鴛鴦的大紅軟巾,一條嶄新,一條上面帶著水漬,半干未干,似與滿室潮濕糾纏。
走進浴房的謝歧,突地面熱一瞬。
這浴房,除了他,只有一人會用。
燥熱升騰,謝歧忍不住緊咬食指,直至鮮血淋漓,才壓下那股陌生的惱意。
他趴在木門邊許久,才“咚”一聲,狠拍在上頭。
耳尖滾燙,灼熱久久不散,謝歧惱怒地揉了揉,褪去衣衫跨進浴桶。
他仰躺在浴桶中閉目不語,更不敢胡思亂想。
直至熱水燙得手指上的傷口發(fā)出刺痛,他才使勁在傷口上按了按。
印記消下去許多,謝歧看著卻有些出神。
沈沅珠果真如元煦所說,與后宮女子一般,無所不用其極的……
勾引他。
這三字浮現(xiàn)心頭,謝歧面上流露一絲外人難以得見的羞赧。
隨后,他又有些無奈的一嘆。
怕是他一日不與沈沅珠圓房,那人便一日心不安。
少不得要使些手段,處處勾引。
謝歧抿著唇,撩起一捧水撲在面上。
他牙關(guān)微微咬緊,面頰浮現(xiàn)一絲緋色,終下定決心一般嘆息。
既然她那樣不安,那他便……
從了她就是。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