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貍放下了小手,果然漂亮的臉蛋上干干凈凈的一顆眼淚都沒有。這小鬼,小小年紀(jì)就會假哭了。欠收拾!
“聽說了么?睿王妃打算在城外開設(shè)一座女子書院。”背后一桌,一個讀書人壓低了聲音道。
“咦,王兄也聽說了?”頓時有人感興趣了,興致勃勃地道。
“這么大的事兒誰能沒聽說?”有人不屑地道。“這位睿王妃,倒是十分了得。”
“可不是么?不說睿王妃的身份,人家還是流云會首呢。這是什么?財神?。∫膊恢@王妃開設(shè)女子書院又是為了什么?”
“女子就該好好待在家中相夫教子,拋頭露面,成何體統(tǒng)!”一個不太和諧的聲音突然從人群中傳來,樓上立刻一片安靜。許多人都一臉古怪地看向?qū)Ψ?,這靜水居可是睿王妃的產(chǎn)業(yè),這位仁兄莫不是讀書讀傻了?這話若是傳到睿王妃耳朵里,后果不堪設(shè)想啊。
那位仁兄顯然并不覺得自己說的有什么不對,理直氣壯地
道:“難道不對?幾年沒來京城,如今這京城的風(fēng)氣都變了許多。到處都是拋頭露面不守婦道的女子,簡直是……世風(fēng)日下!”
阿貍雖然小,卻聽得懂別人在說她娘。立刻抓著謝安瀾的肩膀就要往上爬,卻被謝安瀾穩(wěn)穩(wěn)地z抓在了懷中。低聲笑道:“別鬧哦,聽聽他們說什么?!?
不想,那男子只是說說顯然覺得不過癮。竟然將矛頭指向了坐在窗口的謝安瀾,“看看,身為女子,竟然獨(dú)身跑到外面來與男子擠在一起,真是有傷風(fēng)化,豈有此理!”
謝安瀾微微揚(yáng)眉,將懷中的小娃娃放在桌上,笑盈盈地道:“這位先生莫不是眼睛有什么問題,我哪里是獨(dú)身?”
阿貍憤怒的揮舞小手,“還有阿貍!還有阿貍!”竟敢忽略阿貍!壞蛋!
那說話的年輕男子還想要說些什么,卻被身邊眼明手快的人一把拉下捂住了他的嘴。雖然他奮力想要掙扎,奈何身邊的人求生欲也很強(qiáng)大。抓手的抓手,按肩膀的按肩膀,捂嘴的捂嘴,總之就是不許他說話。謝安瀾有趣地起身抱起阿貍,一邊準(zhǔn)備離開一遍問道:“這位…高姓大名?”
年輕人嗚嗚說不出話來,旁邊的人干笑著道:“這位是璐州竇,竇仲玉?!?
謝安瀾微微點(diǎn)頭道:“我記下了。”便抱著阿貍漫步下樓去了。阿貍十分不滿竟然不能修理這個罵了娘親的壞蛋,只好趴在謝安瀾肩膀上用力的瞪她。心中暗暗盤算著回去一定要狠狠地向爹爹告狀。
“你們干什么!”年輕人終于掙扎開了,可惜謝安瀾也早已經(jīng)下樓去了。
坐在他旁邊的人無奈地嘆了口氣,拍拍他的肩膀道:“竇兄,你到底知不知道那位是誰?”
年輕人不屑,傲然道:“是誰又如何?難道我還怕她不成?縱然她有權(quán)有勢,在下也有一身傲骨?!?
旁邊一個老成一些的中年書生嘆了口氣道:“這靜水居是睿王妃的產(chǎn)業(yè),聽說睿王殿下和睿王妃如今膝下只有一個四歲的小郡主。”
“那…那又如何?”年輕人臉色有些發(fā)白。
“好自為之吧?!北娙送榈氐?。
謝安瀾抱著阿貍出去,正好看到陸離的馬車就停在門樓。抱著阿貍上了馬車,陸離果然坐在里面,“你怎么來了?”
陸離微微蹙眉,道:“你現(xiàn)在不方便,怎么還抱著阿貍?”
謝安瀾笑道:“我好著呢,阿貍又不重。”一個三歲還不滿四歲的女孩子,還真的重不到哪兒去。陸離將阿貍接過來抱在懷里,拉著謝安瀾在自己身邊坐下,道:“聽說你在上面,正好路過便等你一起,正要讓人上去跟你說一聲呢?!?
謝安瀾也明白如今春闈將近,陸離出現(xiàn)在這種地方反倒是麻煩。
阿貍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跟爹爹告狀了,等到阿貍義憤填膺的將話說完,竟然連那年輕人的名字都記得一字不差。謝安瀾方才笑道:“沒事兒,這年頭哪兒找不到幾個熱血上頭的年輕人?”別說是她,就是陸離暗地里罵他的讀書人只怕不比贊他的少。
陸離微微蹙眉,道:“便是如此,敢在靜水居說那種話,膽子也是不小了?!?
謝安瀾笑道:“他若是認(rèn)出我了,只怕不敢當(dāng)面說。”
陸離輕哼一聲,別人私底下罵不罵他不管,但是既然敢當(dāng)面冒犯青悅……
謝安瀾嘆了口氣道:“要不這樣,他若是考不上進(jìn)士那就算了。要是考上了,你把他交給我用幾年如何?”
“嗯?”陸離有些疑惑,道:“夫人用那種人做什么?”
謝安瀾微微瞇眼道:“我最歡喜用看不起女人的人了,因?yàn)榘阉麄兟恼{(diào)教的俯首帖耳,總是特別的有成就感?!北蝗水?dāng)面指責(zé),她也很不高興好吧?
陸離沉吟了片刻,點(diǎn)頭道:“也好,我記住了?!?
這位…還沒考上進(jìn)士就被睿王殿下記住了,也不知道是福是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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