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的目光聚焦在陸搖臉上，語氣變得有些意味深長：“至于你的情況……比較特殊一些。需要先跟周蕓副市長打個招呼，看看她那邊……對你有什么具體的安排或者考慮?！?

雖然早有心理準(zhǔn)備，但親耳聽到自己的去向最終取決于周蕓的態(tài)度，陸搖的心還是不由自主地緊了一下。周蕓的賞識是他重要的依仗，但因為科技獎的丟失，打亂了周蕓的安排，也許對他的安排，也充滿了變數(shù)和不確定性。

但他臉上沒有絲毫異樣，立刻挺直腰板，語氣堅定地回答：“明白了，主任。我服從組織一切安排?！?

聽到科員們大致有了著落，他內(nèi)心稍稍安定，這或許是他作為副科長，能為這個即將解散的集體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林筱鳴對他的表態(tài)似乎很滿意，點了點頭：“好，那就這樣。你先回去工作吧。”

“是，主任?！标憮u起身，平靜地離開了主任辦公室。

市政府那邊，市長辦公室內(nèi)。

市長陳國棟正襟危坐。對面，副市長周蕓姿態(tài)優(yōu)雅，氣場干練。

談話伊始，圍繞周蕓近期的招商工作展開。陳國棟臉上帶著贊許的笑容：“周蕓同志這次入京，成果顯著?。∥迨畟€億的大項目，能落地我們江州，對拉動經(jīng)濟、促進(jìn)就業(yè)意義重大！辛苦了！希望你再接再厲，為我市發(fā)展引入更多活水?！?

周蕓微微頷首，笑容得體：“謝謝市長肯定，這都是分內(nèi)工作。得益于市委市政府的正確領(lǐng)導(dǎo)和前期打下的良好基礎(chǔ)，談判才能這么順利?！?

她話鋒沉穩(wěn)，并不居功。有了這個重磅項目，加上此前積累的幾項政績，她心里清楚，自己這一階段的考核已然足夠了。

工作議題談畢，陳國棟端起茶杯，喝口水，看似隨意地切換了話題：“對了，政研室那個陸搖，他所在的三科，下周市委例會，應(yīng)該就會正式下文裁撤了。對于他個人，你有什么考慮？”

周蕓眸光微閃，似乎略顯意外：“這么快？”她當(dāng)然知道三科裁撤是遲早的事，但沒想到時間點卡得這么緊。

陳國棟放下茶杯，語氣平淡：“他們科室的科長李侃同志已經(jīng)病逝了。市委早就議過要精簡機構(gòu)，之前一直拖著，主要是考慮到李侃同志的病情，怕刺激到他?，F(xiàn)在這個顧慮不存在了，自然也就提上日程了。”

周蕓心中了然，恍然地點點頭：“原來是這樣?！彼S即追問，將話題核心拉回到陸搖身上，“那市委對陸搖同志，有什么初步的安排意向嗎？”

陳國棟身體微微前傾：“陸搖當(dāng)初是你舉薦去政研室鍛煉的，本質(zhì)上也是從我們市政府這邊出去的干部。市委那邊的意思，是想先聽聽你的意見。畢竟，你對他更了解?！?

周蕓沒有絲毫猶豫：“如果征求我的個人意見，陸搖同志是博士學(xué)歷，能力也有，我建議，可以直接將他職級提升為四級調(diào)研員，并安排相應(yīng)的副處級領(lǐng)導(dǎo)職務(wù)?！?

“四級調(diào)研員？副處實職？”陳國棟的眉頭不易察覺地皺了一下，顯然這個提議的幅度有些超出他的預(yù)期。

他沉吟片刻，沒有立刻否定“嗯……這個問題，我個人做不了主，需要和李書記通個氣，也要聽聽組織部同志的意見。”

周蕓立刻接話道：“市長說的是。這只是我個人的一點不成熟的想法，僅供組織參考。最終如何安排，肯定要以組織部考察和市委的集體決策為準(zhǔn)。我和陸搖都完全服從組織決定?！?

陳國棟對她的表態(tài)似乎很滿意，點了點頭：“好，你的意見我知道了。事情就先這樣?！?

“好的，市長，那我先回去了。”周蕓起身，告辭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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