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蘇母后陸搖并沒有直接離開餐廳。他穿過安靜的走廊,推開另一個包間的門。江姚早已在里面等候,桌上擺著清茶和幾碟點心。
“怎么還喝上酒了?蘇若語逼你喝的?”江姚嗅覺敏銳,聞到陸搖身上淡淡的酒氣,立刻起身給他倒了一杯溫茶,語氣帶著關切。
陸搖接過茶喝了一口,緩解了一下喉間的灼熱感,笑了笑:“喝了一點,她倒是想看我出洋相,不知道從哪打聽到我酒量不好,想用白酒來壓我。不過,結(jié)果還不錯,總算把關系緩和了一些,至少暫時穩(wěn)住了她。她以后應該不會針對我了,甚至有合作的可能。”
江姚有些意外:“她這么好說話?這可不像我認識的蘇若語?!彼钪K若語為人強勢刻薄,難纏得很。
陸搖搖搖頭:“以前我也覺得她難以溝通。但了解了她的背景就知道,她讀書不多,還有家庭的強勢,思維更直接,更看重實際利害。跟她打交道,不能繞彎子,得把利害關系擺到明面上,甚至要適當展示肌肉。反而簡單了。”
“看來你們談成了?”江姚松了口氣。
“算是初步達成了某種默契吧。希望她不要出爾反爾?!标憮u沒有把話說滿。
江姚道:“既然事情辦完,我們也走吧。你喝了酒,不能開車,我送你一程,給你找個地方讓你歇會兒?!?
“沒問題?!标憮u爽快答應。
兩人簡單收拾一下,一前一后低調(diào)地穿過餐廳,從側(cè)門進入停車場,坐上江姚的車,悄無聲息地駛離。
與此同時,餐廳正門的停車場角落。
蘇母并沒有立刻離開,她坐在舒適的專車后座,車窗降下一條縫,目光銳利地盯著餐廳出口。她讓陸搖喝了一整瓶高度白酒,按照常理,陸搖此刻應該步履蹣跚,甚至需要人攙扶。她想看看陸搖的狼狽相,或許還能趁機“偶遇”,再敲打幾句。
然而,等了很久,進出的人流中始終不見陸搖的身影。她皺了皺眉,對前座的阿冬吩咐道:“阿冬,你進去看看,陸搖是不是醉倒在哪個角落了?!?
阿冬應聲下車,快步走進餐廳。幾分鐘后,他返回車上,臉色有些古怪:“老夫人,我問了服務員,他們說……陸鎮(zhèn)長早就離開,打車走的。”
“打車走了?”蘇母愣了一下,隨即臉上露出一絲哭笑不得的表情,“這小子……防我防得可真緊!”
若是以前,她定會勃然大怒,覺得陸搖不識抬舉,敬酒不吃吃罰酒。但此刻,經(jīng)過剛才包間里那番針鋒相對、她被陸搖戳到痛處,她的心態(tài)發(fā)生了微妙的變化。憤怒之余,她竟隱隱生出一絲欣賞——夠謹慎,夠聰明,知道規(guī)避風險,算是不打不相識。
不優(yōu)秀、不狡猾的人,將來怎么幫她應對蘇家內(nèi)部那些更狡猾的豺狼?
“算了,走吧?!碧K母揮揮手,“先放他一馬?!?
她心想,陸搖喝了一瓶白酒,現(xiàn)在估計正抱著馬桶吐得天昏地暗,夠他受的了。
專車駛離停車場,返回市郊那處幽靜的莊園。
蘇母回到莊園,剛換上舒適的家居服,就聽到樓下傳來動靜。她走到樓梯口,正好看到女兒蘇倩倩打扮整齊,拿著手包似乎要出門。
蘇母心頭一緊,立刻想到陸搖。雖然她認為陸搖此刻肯定醉得不省人事,但萬一女兒聯(lián)系上他呢?年輕人酒后容易沖動,萬一出點什么事……
“站?。∧阋ツ膬??”蘇母快步走下樓梯,語氣嚴厲,“如果是去找陸搖,不準去!”
蘇倩倩被母親嚇了一跳,轉(zhuǎn)過身,臉上寫滿不悅和無奈:“媽!你怎么又管我?我去哪兒是我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