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清溪鎮(zhèn)黨委會議室里,陸搖正主持召開一個關(guān)于第四季度經(jīng)濟(jì)沖刺的專題視頻會議,連線縣里相關(guān)部門,商討具體指標(biāo)分解和落實措施。
散會后,陸搖揉了揉略顯疲憊的眉心,端著茶杯走回自己的辦公室。
剛推開門,他就愣住了。只見會客區(qū)的沙發(fā)上,坐著一個穿著時尚、面色不悅的年輕女子——正是董小曼。她顯然精心打扮過,但眉宇間壓抑著怒火,見到陸搖進(jìn)來,立刻投來一道混合著委屈和不滿的目光。
“董小姐?你怎么到這里來了?”陸搖有些意外,眉頭微蹙。他昨天已經(jīng)把話說的很清楚了。
董小曼“霍”地站起身,語氣帶著明顯的譏諷和興師問罪的味道:“陸大書記,你可真是日理萬機??!比省長還忙!讓我在這干等了半個多小時!”
陸搖走到辦公桌后坐下,神色平靜:“董小姐說笑了。省長辦公室,恐怕令尊也不是想進(jìn)就能進(jìn)的吧?我這里廟小,比不上省府衙門。你有什么事,直接說吧?!?
他懶得跟她繞彎子。
董小曼被他不軟不硬地頂了回來,氣更不打一處來,她強壓著火氣,質(zhì)問道:“陸搖,我爸是不是跟你說了?我是來跟你相親的!你憑什么對我那個態(tài)度?昨天把我一個人扔高速路口,然后連個電話都沒有!你以為你是誰???就憑你什么都沒有的背景,你憑什么看不起我?”
陸搖看著她因為激動而微微發(fā)紅的臉,心中只覺得荒謬。他淡淡地道:“董小姐,我想你搞錯了幾個問題。第一,我沒有看不起你。第二,你現(xiàn)在這樣不請自來,在我的辦公室大呼小叫,這種行為,才真的會讓人看不起。第三,也是最重要的,我明確拒絕相親,是因為我有未婚妻。恪守本分,不腳踏兩條船,這是一個男人,尤其是一個黨員干部最基本的操守。這個理由,夠充分了嗎?”
“你!”
董小曼被他一連串冷靜犀利的反駁噎得啞口無,尤其是“有未婚妻”這個理由,讓她所有的質(zhì)問都顯得無理取鬧。
她漲紅了臉,又氣又急,想反駁卻找不到詞,情緒激動之下,突然感到一陣強烈的惡心反胃襲來。
她下意識地捂住嘴,環(huán)顧四周沒看到紙巾,只好彎腰對著旁邊的垃圾桶一陣干嘔。
陸搖原本平靜的目光驟然一凝,銳利地掃過董小曼。她臉色紅潤,不像生病,但這突如其來的干嘔……一個念頭如同閃電般劃過他的腦海——妊娠反應(yīng)?
陸搖心中疑竇頓生。
“董小姐,你沒事吧?臉色這么差,要不要去醫(yī)院檢查一下?”陸搖關(guān)心地問,目光緊緊盯著她。
董小曼干嘔了幾聲,什么也沒吐出來,她直起身,有些慌亂地擺擺手,聲音帶著強裝的鎮(zhèn)定:“沒、沒事!可能……可能是昨天著涼了,有點反胃。我……我回車上去休息一下就好了?!?
她抓起桌上的手包,幾乎是逃也似的,腳步虛浮地快步走出了陸搖的辦公室。她心里清楚,自己這個月的月事已經(jīng)推遲了十幾天,此刻的干嘔更是讓她心驚肉跳。
董小曼剛離開不到一分鐘,辦公室門又被敲響了,鎮(zhèn)長韓春英推門走了進(jìn)來。她臉上帶著一絲好奇和探究的笑容,目光掃過空蕩蕩的會客區(qū),最后落在陸搖身上:“陸書記,剛才慌慌張張跑出去那姑娘……是誰啊?長得挺漂亮,就是臉色不太好,我看她剛才在走廊好像也有點不舒服,一個勁地干嘔。該不會是……懷上了吧?怎么,這是你未婚妻?雙喜臨門,要請我們吃喜糖了?”
她半開玩笑半試探地問道,作為生過孩子的女人,她對妊娠反應(yīng)的特征再熟悉不過。
陸搖臉上沒有任何喜色,他示意韓春英坐下,語氣帶著一絲嘲諷:“韓鎮(zhèn)長,這話可不能亂說。她叫董小曼,董其昌的女兒。跟我半點關(guān)系都沒有,硬要說有關(guān)系,就是她父親一廂情愿想把她塞給我當(dāng)老婆。至于懷孕……”
他冷哼一聲,“如果她真懷了孕,還跑來跟我相親,這里面的文章,可就其心可誅了。這是想讓我陸搖當(dāng)現(xiàn)成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