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眼前看不見，聲音變得尤其明顯。

夏施蔻側(cè)耳去聽是，流水落地的聲音。

“有人嗎？”夏施蔻試探性地喊了一聲，接著便是兩三聲回音響起。

空曠地似乎這里根本沒有一個人。

“醒了就醒了，嚷嚷什么？”一個粗獷的男音響起。

夏施蔻搜尋著自己的記憶，發(fā)現(xiàn)并不能匹配出這個男子的聲音，她禮貌地問道：“請問你是？”

“老子你都不認(rèn)識，我是這里，有名的...”那男子沒想到夏施蔻不認(rèn)識他，窸窸窣窣地起身，就要開口說話，被另一個斯文的聲音呵斥打斷。

“彪哥，別透露出自己真實的名字，別被她騙了?！?

這聲音似乎有些熟悉。

夏施蔻側(cè)耳仔細(xì)地去回憶，思考了良久，才想起這個聲音的主人。

她試探性地開口：“是李保國同志嗎？是你嗎？”

“閉嘴！再叫就打爛你的嘴！”斯文聲音狠狠呵斥。

再次出聲，夏施蔻立刻確定就是李保國的聲音，遇見熟悉的人，她整個身體都開始往前傾斜，聲音難掩高興。

“真的是你，李保國！你怎么會在這兒？快幫我解開。太黑了，我看不清?！?

她以為李保國是跟她一起被這個名叫彪子的人，一起綁過來的。

忽地，男人低沉的聲音開始發(fā)笑。

“你想打開眼睛上的布看看嗎？”

李保國古怪的話語讓夏施蔻心里出現(xiàn)一陣害怕，但夏施蔻也不能一直被蒙著布，看不見啊。

夏施蔻吞咽了一口唾沫，點了點頭。

“如你所愿，希望你看到的時候，還能如你現(xiàn)在表情一樣淡定。”李保國聲音淡淡的，另人聽不出來情緒。

夏施蔻內(nèi)心莫名涌現(xiàn)出一層緊張。

微涼的指尖觸碰上夏施蔻臉的瞬間，面上的黑布大力扯開，長久待在黑暗的眼睛因為強(qiáng)烈的打光讓她微微瞇眼。

等適應(yīng)好強(qiáng)光照射的時候，夏施蔻才睜開雙眼?？吹搅怂@一輩子，都不會想看到的一張臉。

仿佛被烈火吞噬過的焦土，原本斯文的輪廓被扭曲得面目全非。額頭到有右臉頰的皮膚像融化后的有凝結(jié)的蠟油，褶皺堆疊成身前不易的溝壑。即使臉上帶著口罩也掩蓋不住，那樣的恐怖。

李保國看著夏施蔻因極度震驚而呆滯的表情，捂著臉，低低地笑出聲。

突然，他猛地抓住夏施蔻的脖子，眼鏡片后的眼睛不再如之前那般儒雅，還是變得無盡的瘋狂。

他的手輕輕扶過夏施蔻的發(fā)絲，眼神狠戾：“我美嗎？”

夏施蔻哪里敢說話，哪里不明白自己的現(xiàn)在的處境。就是李保國把她綁過來的。

“你......疼嗎？”

夏施蔻心跳重若擂鼓，她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因為不管說美還是說不美，都無疑是在對李保國的臉進(jìn)行評價，戳他的傷口。

李保國聽見夏施蔻這樣的回答明顯一愣，然后眼里閃爍著興奮的光。

“疼啊，為什么不疼。都是因為你，都是拜你所賜。我才會落得這幅田地，都是因為你?！?

他似是瘋了，抓著夏施蔻的肩膀，瘋狂大笑。

夏施蔻蹙眉，沒有聽懂李保國嘴里說的是什么意思。

李保國還是那樣會察觀色，見夏施蔻不理解，也沒急著解釋，而是溫柔地抹著夏施蔻的頭發(fā)道。

“記得這個是什么嗎？”

說完，他手指從口袋里，拿出一只鋼筆。

看著夏施蔻錯愕的表情，猛地按上鋼筆上的按鈕。

鋼筆起先是卡擦咔嚓發(fā)出斷斷續(xù)續(xù)的聲音，然后響起一段流利的對話。

“......不如試試這個?！?

夏施蔻瞳孔驟縮。

“不，不是這樣的...”

李保國欣賞著夏施蔻臉上精彩紛呈的表情，然后拿出一根手指抵在唇邊。

“別，先別說。讓我好好猜猜。你是想說這里面的東西是偽造的？還是這個東西不是你的？”

李保國的眼神如同毒蛇吐信那般令人遍體生寒，細(xì)長的瞇瞇眼里面，是一種夏施蔻不過說什么他都不會相信的嗤笑。

再看不懂李保國的眼睛的夏施蔻就是傻子了，她很識趣地閉上嘴。

李保國見夏施蔻不說話了，‘撲哧’一聲笑出來。

他溫柔地?fù)崦氖┺⒌陌l(fā)頂，眼里的偏執(zhí)與瘋狂，很快溢出來：

“現(xiàn)在你知道，我想干什么了嗎？”

說完，李保國猛地一把揪住夏施蔻的頭發(fā)，狠狠地把夏施蔻按進(jìn)事先準(zhǔn)備好的冷水缸里，又提溜著她的頭發(fā)揪起來。

夏施蔻被李保國一扯，猛地吃疼，又被猝不及防地塞進(jìn)冷水里，生生嗆咳進(jìn)好幾口水。

“咳...咳咳...李保國，你瘋了？”

撈出的夏施蔻滿臉是水，因為在李保國的手里劇烈掙扎，一些水濺出來，掉在身上。

她閉著眼睛，防止水進(jìn)到眼睛里。

李保國聽到這句話，像是聽到什么關(guān)鍵詞，捂住臉，開始癲狂獰笑。

“瘋了？是啊，我是瘋了。這些還不是因為你的出現(xiàn)?！?

笑完，他猛地指著夏施蔻，臉上的恨意滔天。

“要不是因為你，我們天衣無縫的計劃根本不會被發(fā)現(xiàn)。要不是因為你，我和凱特巴頓那邊不會出現(xiàn)嫌隙，我還能繼續(xù)做他的翻譯。要不是因為你，我根本不可能被抓進(jìn)龍國的監(jiān)獄......”

夏施蔻根本沒想到之前在廠里那么一個溫文爾雅的人，會瘋成這個樣子。

“不過，現(xiàn)在沒事了?！?

李保國臉上歇斯底里的表情，又變得平和，又恢復(fù)了往日斯斯文文的樣子。

他抓了一把自己凌亂的頭發(fā)，整理出好自己的樣子。

“現(xiàn)在有你提供的錄音筆，剛剛的聲音也錄進(jìn)去了。有這幾樣?xùn)|西，你說杜書記和洛團(tuán)長現(xiàn)在是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給我一張去往其他國家的機(jī)票，還是毫不在意，讓我可以無所顧忌地和你魚死網(wǎng)破。”

說完，他不知從哪里弄過來一把水果刀，照著夏施蔻的肚子，就是狠狠地刺過去。

一陣又一陣慘叫響破云霄，驚飛了樹上的幾只麻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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