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平時挺靈透的人，怎么一到這時候就犯糊涂？”

朱雀頗有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意思，“你可知‘天之道，損有余而補不足’？天道之所以能夠穩(wěn)定運行，靠的就是將那些多的、富余的，去補給少的、匱乏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如今長老會做了那么多傷天害理的事情，卻還能夠好好地存在，竟不是因為天道混沌失衡，而是——”

它默許的？！

姜昭覺得自己的腦子有點不夠轉(zhuǎn)了。

“神族長期霸占神界，仙族長期盤踞仙界，長久以來，神界和仙界已如死水一潭。所有人都被權(quán)勢熏透了骨血，一門心思地想著如何投機鉆營，大搞門閥之爭，早就沒了以往的蒸蒸日上、秩序井然?！?

朱雀冷哼一聲，“別說長老會自愿搞出這么多事情，一門心思地想干穿仙界神界，即使沒有他們，恐怕天道也會主動地制造一些災(zāi)難吧?！?

姜昭只覺得自己背后一身冷汗。

“可這樣一來，被長老會抹殺的那些人怎么辦？”

“以往發(fā)生天災(zāi)的時候，災(zāi)難中失去性命的人怎么辦了？”

朱雀反問道，“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身為整個天道體系的最下層，你應(yīng)該明白自己并不重要的這個事實?！?

姜昭沉默了一會兒，半天才說出話來：“朱雀，你今天好刻薄。”

朱雀嗤笑一聲，“我只是想告訴你，雖然長老會陰暗卑鄙不擇手段，但他們卻是在順勢而為。反而你們，走的是一條違背天道的路?！?

“既然如此，你還要繼續(xù)走下去嗎？”

朱雀原本沒想跟姜昭講這么多。

在它看來，無論是對于姜昭來說，還是從為主帥報仇的角度來講，長老會都是不得不除的孽障。

但它也知道姜昭如今已然有了新的目標(biāo)：她想去仙界、甚至神界看看，想把玄天大陸的修士們帶上更高處去。

到那時，她要面對的便不再是努努力就能夠著的長老會，而是即便養(yǎng)尊處優(yōu)了幾萬年，實力仍然無法估量的上界。

所以，她的思想必須比現(xiàn)在更加深刻，她的視野要遠遠超過當(dāng)前。

姜昭，當(dāng)初主帥沒有實現(xiàn)的愿景，你能實現(xiàn)嗎？

朱雀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且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少女，突然生出了一種“或許她可以”的信心。

因為她很快便從“天道不仁”的事實中清醒過來，目光堅定，語氣里滿是躍躍欲試的戰(zhàn)意。

“為何不繼續(xù)走下去呢？”姜昭暢快說道，“朱雀，我想去看看玄天大陸之上還有什么，想去問問那些高高在上的神和仙，為何那么輕易地就判了我們的生死。”

“或許——”

還有那個姜愿曾經(jīng)說了一半又默默停下的秘密。

等她見過的世界夠大，便離那個秘密更近了吧。

姜昭對未來充滿了好奇。

而此時的蒼穹之上，陛淵已經(jīng)被天罰折磨得狼狽不堪。

即使他窮盡所有防御法寶，八道雷劫下來，也早就沒有了站著的力氣。

他單膝跪在雷云形成的結(jié)界之中，連那件陪伴了他許久的黑色罩袍都已破損得不成樣子，身上更是處處焦黑，顯然是被雷電擊傷的痕跡。

“他還挺能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