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一家人的穿著,他們的物質(zhì)條件并不是多好,但三個人卻每個人都笑的很開心。
蔣天頌靜靜地看著,在這些人從他前方經(jīng)過時,還偏了偏頭,盯著人家的背影又看了一會兒。
念初在房間做筆記,上面寫的都是高中卷面上常見,記下來就能得分的知識點。
寫著寫著,筆沒墨水了,她便想出去再找一根。
推開門,走廊黑黝黝的,她開了手機的電筒功能,舉在前面,借著這點光下樓。
走到客廳的時候,眼角余光隱約看到沙發(fā)上似乎有個影子,仿佛是個人。
念初下意識的,把電筒朝著那的輪廓照了過去。
是蔣天頌,他回了蔣家,不知道為什么,沒開燈,獨自在客廳坐著。
念初認(rèn)出他以后,心中一驚。
光暈直直地照在臉上,蔣天頌抬手遮了遮眼。
不遠(yuǎn)處,女孩站在樓梯上,手里舉著手機,那光就是從她的手機中發(fā)出。
她又穿回了在梁家時的衣服,寬松的長t恤肥肥大大罩在身上。
長發(fā)為了方便,扎回辮子束在腦后。
仿佛,又回到了兩人初見的時候。
不同的是,她的目光便了。
不再像初見那日,帶著對陌生人的敬畏,膽怯,還有少許的提防。
此時的念初眼中,多了幾分對蔣天頌的崇拜與信賴。
“二哥?”她先開口,試探著和他打招呼。
蔣天頌淡淡地嗯了聲。
她沒再開口,他也沒有要主動講話的意思。
念初覺得,蔣天頌這么晚在客廳,不開燈,不睡覺,大概是遇到了什么煩惱。
她以前就聽說過,村子里就有個女人,一個人在不開燈的房間里待了坐了一晚上之后,第二天就喝藥死了。
雖然念初覺得蔣天頌不可能有那種做法,但,皇帝尚且不能高枕無憂,只要是人,誰又不會遇到個煩心事的時候呢?
遲疑了下,念初沒再急著去找筆,她朝著蔣天頌走過去,就像那天他教她分辨什么是正常兼職一樣,坐到了他的身邊。
“二哥,我給你分享個好玩的事吧?!?
她沒問他是不是不開心,因為問了也白問。
以他的身份都無法解決的問題,她更不可能拿出什么好的處理方案。
念初解決不了他的問題,但也沒辦法就當(dāng)做什么都沒看見的路過。
只能盡一絲微薄之力,盡可能地試著減少他的負(fù)面情緒。
對她的分享,蔣天頌沒說要不要聽,他只是淡淡地看著她。
念初便當(dāng)?shù)玫搅四S,自顧自說下去:
“你知道嗎,我今天意外的發(fā)現(xiàn),蔣天奇他怕蟲子。他一個一米九的大男孩,白長那么高個子了,他竟然怕蟲?!?
對不住了,蔣天奇,為了讓二哥開心點,只能暫時犧牲你了。
“當(dāng)時我只是騙騙他,讓他以為蟲子在他身上,你知道他反應(yīng)有多大嗎?他就這樣……”
念初站起來,蔣天頌隨著她的動作抬頭。
念初雙手像猴子似的,在自己身上假裝抓撓,把大t恤扯得皺皺巴巴,邊扯邊手舞足蹈地小聲裝尖叫:“蟲子啊,有蟲子,快,快幫我把它拿下去!完蛋啦,我要被毒蟲咬死啦!”
她學(xué)著白日里蔣天奇的模樣,跳了段激光舞。
蔣天頌靜默地看著她,整個客廳都是黑的,只有念初的手機投射出小小一束光。
女孩就站在那束光中,動作有些刻意的滑稽,卻又仿佛整個人都在發(fā)光。
蔣天頌的眸光漸漸染上暖意。
念初折騰完一段,自己捂著肚子先笑出聲,笑完抬起頭,見他還是那副沒什么表情的樣子,她愣了愣,以為自己逗趣失敗了。
笑意一點點從臉上消逝,局促和窘迫化作淡淡的粉,順著耳根往臉頰上爬。
就在她覺得自己已經(jīng)社死,恨不得立刻有個縫隙出現(xiàn),讓她一腦袋扎進去的時候,沒什么表情的蔣天頌終于開口說話了:
“謝謝,很有趣?!?
念初:“……”
她看著他完全沒有半點笑意的臉,感覺這是個安慰獎,就和謝謝惠顧是一個意思。
蔣天頌?zāi)闷鹆怂氖謾C,她沒設(shè)置密碼,他很輕松就找到了撥號界面,輸入兩串號碼。
招手示意:“過來?!?
念初朝他靠近。
客廳太昏暗,手機屏幕的光又微弱。
她跟他之間隔了半個人的距離,有些看不清上面的東西。
蔣天頌這時把手臂往她面前送了送,于是念初的視野就清晰了。
“這兩串號碼,備注老金的,是家里的司機,以后你有事要出門,可以叫他接送你。”
“另一串是我的,如果遇到了什么解決不了的事,可以打給我,力所能及的,我會幫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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