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初到的時候,包廂里依舊上菜了,不過兩個男人誰都沒動碗筷,都在等著她。
李良還是那副笑呵呵的模樣:“梁妹妹,這才幾天沒見,怎么感覺比上次又漂亮了。”
還不等念初有反應,蔣天頌先皺了眉,沉聲道:
“她不喜歡太輕浮的人。”
李良一怔,萬萬想不到看著不好相處的蔣天頌,跟他一直都挺好說話的。
第一次懟他,竟然是為了個小姑娘。
再想想這件事從頭到尾,原本和念初沒關系,是蔣天頌把念初領出來,又自己不要錢,堅持讓他和念初兩個人分。
李良心里頭一下子恍然大悟!看向念初的眼中都多了幾分慎重。
表情立時正色起來:“不好意思啊,我這人就是嘴上沒個把門的?!?
念初對李良沒什么惡感。
“沒關系,謝謝你的夸贊,你也很優(yōu)秀?!?
她也講得很好聽,但和李良的隨口調侃比起來,無論是表情還是語氣,念初都要正式很多。
事情輕輕揭過,李良感受到安慰,眼巴巴看向蔣天頌。
蔣哥也沒介紹啊,他不說他怎么會知道,這么個小姑娘是嫂子?
念初也在看蔣天頌:“不是說有我老家的消息?現(xiàn)在我過來了,你告訴我。”
蔣天頌給她拉開椅子:“先吃東西?!?
念初看他一眼,坐下了。
飯桌上,依舊是兩個男人的主場。
或者說,李良一個人的主場。
他實在是太能說了,一張嘴巴巴個不停,時不時還透露兩句他知道的內幕。
念初一半能聽懂,一半聽不懂。
大致知道了這次的事情能賺不少錢。
但她的心思不在錢上,惦記著蔣天頌和她說的那句話,急得抓心撓肺。
吃飯也心不在焉,感覺時間過得又煎熬又慢。
蔣天頌動了幾筷子,見念初低著頭幾乎不吃東西,往她碗里夾了幾筷子菜。
念初抬頭看他,蔣天頌淡聲道:“吃?!?
念初麻木地張開嘴,把那些菜一股腦往里塞。
蔣天頌沒說什么,過了會兒又給她夾了其他菜。
其中一道魚肉,他是夾到沒用過的盤子里,挑干凈刺才又放到念初碗中的。
這些舉動都被對面的李良收在眼底,偷瞄念初的眼神暗暗心驚。
他不覺得蔣天頌和念初之間年齡差距大,反而認為念初這小姑娘能攀上這么棵大樹,一定是有點東西。
秉持著這樣的心態(tài),之后的過程,李良對念初都表現(xiàn)得十分尊重。
分錢的時候,即使念初表現(xiàn)出了拒絕的意思,他也是堅持要跟她七三分。
現(xiàn)在錢都在念初卡里,李良給了她一個賬號,讓她通過網上銀行直接轉移。
再之后,念初分到了她人生中第一筆巨額收入。
十五萬,念初數(shù)著銀行卡上的數(shù)字,震撼多過歡喜。
這樣大的一筆錢,在她老家,能買到好幾個梁招娣。
李良這次來主要是為了分錢,事辦完了,他就急著走了。
離開之前和兩人告別,不同于上次只和蔣天頌說了一句,這回跟念初也正式的打了招呼。
等他走后,念初才找到機會問蔣天頌:“現(xiàn)在可以告訴我了吧,老家出了什么事?”
蔣天頌想領著她先上車,念初看他這又不打算說的樣子,急的抓住他手臂。
“二哥,你快告訴我呀,到底是什么事,是梁家人,還是我妹妹?”
感染流感前,念初和生病的梁建國見過一面。
她好不容易才擺脫他的糾纏,后來她自己也生病了。
那個時候要不是蔣天頌,念初很難活下去。
梁建國就沒那么好運了,他生著病,又離開了醫(yī)院。
他性子吝嗇,舍不得把錢花在看病上,更沒有見識,不知道這個病有多嚴重。
身體難受也當是小感冒,買不著藥,就想洗個熱水澡,捂著大棉被好好睡一覺,睡醒了就沒事了。
沒能帶走念初,梁建國舍不得離開天北,于是臨時找了家便宜旅館住宿,當天晚上睡覺前他還想著,明天身上感覺好點,退了燒,繼續(xù)去找念初。
他要在她學校門口撒潑打滾,還要舉著大字報痛斥她六親不認,他不信她就能一直都躲在龜殼里不出來。
結果他這一睡,就再也沒有起來床。
念初在學校被醫(yī)院帶走沒多久,梁建國也因為高燒不退,病死在了旅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