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之中,阮秋月只覺得如同墮入了黝黑的深淵之中,夢里到處都是冷冰冰的雨絲,阮秋月費力的撥開草叢,看到的卻是自己小寶的墓碑!
“小寶嗚嗚嗚嗚寶”
屋內(nèi),老大夫?qū)⒚}枕放在阮秋月的手腕兒下,仔細(xì)聽了一番才到:“身子太弱了,又服了毒藥,身子幾乎被弄垮了,我方才看她喉嚨那處都已經(jīng)被燒爛了,得好好地養(yǎng)著才行,還有就是”
顧梟和劉桂芬聽著老大夫說的話,心里像是被揪著似的。
劉桂芬坐在閨女兒的榻前,抹著眼淚顫著手撫摸著阮秋月的臉:“怎么怎么就搞成這個樣子呢!”
顧梟在一旁看著,心下也很不是滋味,妻子成了現(xiàn)在這一副模樣,兒子如今也不知所蹤,他冷靜下來才驚覺,自己這些年是真的沒有盡到一個為人父為人夫的責(zé)任!
沉默了一會,顧梟才滾動著艱澀的喉頭:“大夫,她如今需要開什么藥你盡管說。”
大夫瞥了一眼顧梟有些意外,未曾想到顧梟還是愿意救這小媳婦兒的,當(dāng)初他被一邊兒鄰居帶到顧家來,那顧家的老太太可是死活都不愿意讓他進門!
大夫開口:“我待會提筆寫上一張方子,你們好好抓了藥給她吃了,這些日子也要忌著口,生冷熱和發(fā)物都不能進嘴,最好是每天煮些稀的軟乎點兒的粥就好,別的什么也別吃,最重要的是,別再刺激她了!這孩子心思重的很,這倒是一個棘手的大癥!”
顧梟點點頭,冷硬的面上未曾有多余的表情,但是卻嚴(yán)肅的將所有的話都記在了心中,只是聽見那一句話心思重,他又忍不住轉(zhuǎn)頭看向正處在夢魘之中的阮秋月。
一直到心在,阮秋月的嘴里也還不住的喊著小寶的名字,那種悲痛欲絕的傷心絕對不是假的!
她應(yīng)當(dāng)也是內(nèi)疚的,顧梟神色有些復(fù)雜,他忍不住抬頭看向屋子四處,這些地方到處都別收拾的地整整齊齊的,在榻上的角落還有一個布老虎,只是就算是被打理得再干凈,還是能看出屋子有些地方的破敗。
窗戶缺了那一角是用一張破布堵上的,還有些漏風(fēng),床位有處地方的房頂也漏著水,這些活兒只有男人在干得了,可是那個時候,他卻在鎮(zhèn)上的工廠上半年都難得回一次家。
大夫走過去提筆寫方子,劉桂芬也連忙跟著要去抓藥,顧梟皺了皺眉,開口喊了一聲:“媽,我這兒有些錢,你先拿著去抓藥吧。”
劉桂芬抹了一把淚,伸手將顧梟手上的一卷票子奪過來,又兇巴巴地開口:“還有呢?這點錢不夠!”
她知道這個女婿是能干的,也以為自己的女兒跟著他別的不說至少能過上一個好日子,像是顧梟這樣能在鎮(zhèn)上廠子里頭當(dāng)技術(shù)工種的男人,那是全村老少都羨慕的鐵飯碗!
只是她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的女兒來了顧家會被磋磨成這個樣子,如今她就是要使勁兒的替自己的女兒把以往沒享受的沒得到的全部都找補回來!
除了買藥,還要給閨女買雞買鴨燉湯!吃窮他們顧家!
顧梟又從自己的身上摸出來三張票子,放到丈母娘的手上:“您緊著秋月花吧,藥都用最好的,不夠再找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