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從鱷魚的嘴邊死里逃生,體力消耗過大,她癱坐在地上,一時半會兒起不來。
突然聽到霍瀚琛的聲音從頭頂砸下,她震驚得猛然抬頭。
霍瀚琛那張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臉,正居高臨下睨著她。
他仿佛睥睨天下的王,氣場強大,渾身充斥著矜貴奢華的氣息。
就連他衣袖上的一個小小袖扣,都價值好幾萬,和她平時熟悉的早出晚歸的牛馬打工人,判若兩人。
蘇晚的腦袋一片空白,渾身不受控制地戰(zhàn)栗。
所以霍瀚琛就是傳說中,殺伐果斷,手握經(jīng)濟命脈的京圈太子爺霍爺?
什么破產(chǎn)了,什么苦命打工人,什么巨額債務?
統(tǒng)統(tǒng)是謊!他不但假結(jié)婚假身份,還裝窮?
他明明富可敵國,卻每天看著她日夜兼職賺錢養(yǎng)他,看著她摳扣搜搜舍不得給自己花錢,他覺得很好玩,是嗎?
霍思萌俏皮地撲向霍瀚琛英挺的身軀,親昵挽住他的臂彎。
“哥,這個小姐姐為了一百萬,幫我在鱷魚池里撿項鏈呢。有錢果然能使鬼推磨,小姐姐好愛錢啊。不過好像沒撿到項鏈,白游了一回水,不是很聰明的樣子。”
說著,霍思萌的手向空中一揮,把幾張鈔票從蘇晚的頭頂飄揚而下,散落在地上。
就像打發(fā)乞丐。
“小姐姐,你別傷心,這幾百塊錢,就當你的辛苦費了,你在鱷魚嘴邊逃命的表演,讓我很開心呢?!?
蘇晚的五指緊緊曲攏抓緊了地上的雜草,細細貝齒緊咬下唇。
她其實聽到了,好幾塊生肉被扔到她所在的位置,引鱷魚來吃她。
這絕對不會是韓蕊蕊她們做的,只有這幾個追求刺激的富二代和霍思萌,才會視人命為草芥。
蘇晚狠狠拭去眼里的水光,高高揚著頭顱凝視著霍瀚琛。
一直以為,他雖然不愛她,但起碼是正義的,三觀正派的,沒想到,他和那些胡作非為的富二代一樣!
所以這三年,她在他的眼里,不過是他們有錢人裝窮游戲里的一個可笑玩物?
霍瀚琛漫不經(jīng)心瞟了一眼地上濕漉漉的女人。
只見她穿著會所制服戴著面罩,和邊上站了一排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服務生無異。
他居高臨下,語氣不屑,“為了錢,和鱷魚拼命?不自量力。很缺錢?”
“是,很缺錢,因為要養(yǎng)沒良心的小白臉!”
蘇晚不知道是濕透的身子凍得發(fā)僵,還是因為心冷至極,她一開口,聲音也控制不住地顫抖,上下牙齒打架。
她把閃耀的項鏈甩出來,“請霍小姐兌現(xiàn)一百萬的賞金?!?
剛才在水中,就在鱷魚要咬到她的剎那間,她沒有退縮,反而往前沖了一把,拼死撿起項鏈。
就是為了快點和霍瀚琛,一刀兩斷!
霍瀚琛突然感覺這女人的聲音有點像蘇晚,就是她的鼻音特別重。
“你叫什么名字,面罩摘了?!?
蘇晚抬起手,指尖停留在自己的面罩上。
剎那間,她不抖了。
欺騙她的,明明是他,她怕什么?
蘇晚坐在地上,挺直了腰桿,“霍爺真的要我摘面罩?我怕霍爺會嚇到?!?
霍瀚琛面色無溫,“我會別嚇到?再丑我也見過?!?
“哥,算了,只是一個服務生,我來兌現(xiàn)給她賞金吧。她在水里和鱷魚拼命,真是愛錢如命呢?!?
霍思萌及時“善解人意”地阻止了蘇晚摘面罩。
霍瀚琛釋然,蘇晚這會兒還忙著做兼職,不會出現(xiàn)在會所。
更何況,蘇晚那么柔弱,怎么可能敢和鱷魚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