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我還聽說,柳妃娘娘請了好幾個得道高僧,想做法事,結果高僧一到門口,就臉色發(fā)白,說里面怨氣太重,不敢進呢!”
清芷宮的小花園里,寶珠板著臉,聽著兩個負責修建花枝的小宮女,湊在一起竊竊-->>私語。
她清了清嗓子,兩個小宮女嚇得一哆嗦,立刻噤聲,埋頭猛剪,差點把一盆開的正盛的菊花剪禿了。
“娘娘~”寶珠回到暖閣,一邊為蘇凝晚奉上新沏的熱茶,一邊憂心忡忡的匯報,“現(xiàn)在宮里都傳瘋了,說什么的都有,奴婢真怕...怕她們胡亂語,沖撞了您。”
“怕什么?”蘇凝晚歪在軟榻,手里拿著一張紙,看的聚精會神。
她頭也沒有抬,懶洋洋的說,“嘴長在別人身上,她們愛說什么就說什么。只要別耽誤內務府按時給咱們送月例和份例,就算是天塌下來,也跟咱們清芷宮沒關系?!?
寶珠看著自家娘娘事不關己的模樣,心理稍安,但還是忍不住多嘴,“可是娘娘,奴婢總覺得這事兒透著古怪?!?
“嗯,是挺古怪的。”蘇凝晚抬頭,將手里的紙遞給寶珠。
“你瞧瞧這個!”
寶珠接過來一看,發(fā)現(xiàn)是份手抄名單,上面密密麻麻記著人名和日期。
“這是...”
“這是我讓小栗子托人從內務府抄來的。近一個月,公眾所有告假宮人的名錄?!?
蘇凝晚語氣依舊慵懶,可眼神里沒有往日的松散。
“你看看,這上面是個告病假的,倒是有八個說自己偶感風寒,渾身乏力。咱們宮里前幾日叫小翠的,不是也這么說的嘛?”
寶珠心里一驚,“娘娘的意思是?”
“沒什么意思,”
蘇凝晚重新歪斜了身子,擺擺手,“就是覺得這秋天的風,吹的人骨頭都懶了。去~告訴小廚房,從今日里起,多熬些姜湯,宮里上上下下,每個人睡前都必須喝一碗。就說我賞的,誰不喝,就不必在我宮里當值了。”
“是,奴婢這就去!”
寶珠不敢多問,連忙退下。
看著寶珠的背影,蘇凝晚臉上的慵懶退去。
目光投向窗外,天空灰蒙蒙的,這可不是普通的秋乏,天知道宮里到底會變成什么樣。
此時的養(yǎng)心殿,蕭燁面沉如水。
面前的奏折堆積如山,可他一本都看不下去。
關于鬼神的流,李德全早就原封不動的稟告了她。
他自然不信鬼神之說。
“宣張院判!”他冷冷開口。
很快太醫(yī)院判便提著藥箱,步履匆匆趕到。
看上去要比往日憔悴許多,眼窩深陷,顯然未曾好眠。
“臣,參見陛下!”
“免了。”蕭燁目光銳利,“朕問你,翊坤宮那個叫春兒的宮女,到底得的是什么?。俊?
張院判身體一抖,隨即跪倒在地,聲音干澀,“陛下,恕臣無能。臣只能說,那絕非邪祟,亦非尋常風寒?!?
“說重點!”
“是!”張院判咽了口唾沫,艱難開口,“三日前,微臣奉命前往翊坤宮。那宮女高熱不退,呼吸急促,身上起了細小的紅疹?!?
“微臣和幾位同僚,反復商討?!?
說罷,從懷中顫顫巍巍的取出一份奏折,高高舉過頭頂。
“陛下,我等商討了一天一夜,翻遍了所有醫(yī)典,最終,最終在太醫(yī)院禁閣的一本前朝孤本《疫癥雜談》中,找到了與此癥幾乎完全吻合的記載?!?
他猛地磕在冰冷的金磚上,“書上稱此癥為‘焦風’,起于微末,烈如野火!若此事屬實,乃是乃是能動搖國本的大疫!”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