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越來越深。
一輪又一輪的蒸餾,在緊張有序的氣氛中,不斷的進(jìn)行。
白瓷碗里的液體,也越來越多,越來越清澈。
蘇凝晚的精力高度集中。她需要不斷判斷蒸餾的進(jìn)程,指揮工匠們調(diào)整火候大小。
不知不覺間,已是子時。
連續(xù)幾個時辰的高度緊張,讓蘇凝晚的額角,滲出了一層細(xì)密的汗珠。
嘴唇因為長時間沒有飲水,有些干裂。
她正出神地盯著那根滴著液體的銅管,眼前,卻忽然遞過來一杯溫?zé)岬牟杷?
她一愣,抬起頭,正對上蕭燁那雙深邃的眼眸。
“喝口水,潤潤嗓子?!彼f道。
“……謝陛下?!?
蘇凝晚有些受寵若驚地接過茶杯,溫?zé)岬挠|感,從指尖傳來,因為緊張而有些冰涼的手,稍稍回暖了一些。
她小口地喝著,他便安靜地看著,兩人之間,沒有多余的語,默契的氛圍無聲流淌。
又過了一個時辰,白瓷碗里,已經(jīng)積攢了滿滿一碗液體。
“應(yīng)該...差不多了?”
蘇凝晚看著清澈如水的液體,聲音里帶著一絲不確定和疲憊。
她再次取過一根紙媒,浸入碗中,小心翼翼湊近了燭火。
“呼——”
明亮的火焰燃燒了足足三息。
“成了!”
廚房里爆發(fā)出壓抑的歡呼聲。
幾位老師傅,激動的老淚縱橫,當(dāng)場就要給蘇凝晚跪下。
蕭燁眼中閃過一絲難掩的震驚。
“都起來吧?!?
蘇凝晚因為激動而微微發(fā)顫,“這只是第一步,接下來,才是真正的硬仗。”
小心翼翼的將一小碗酒精倒入米粉的瓷瓶中,鄭重的交給寶珠。
“拿去,送到翊坤宮門口,告訴張院判,此物讓他省著些用。用在最要緊的地方。”
“是,娘娘!”寶珠紅著眼眶,用力的點點頭。
望著寶珠離去的背景,蘇凝晚緊繃的神經(jīng),松懈了下來。
排山倒海的疲憊感,瞬間席卷了全身。
只覺得眼前一黑,身體晃了晃,險些摔倒。
強(qiáng)有力的手臂,及時從旁邊伸了過來,穩(wěn)穩(wěn)地扶住了她。
“小心。”蕭燁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蘇凝晚的臉,一下子紅透了。
掙扎著想站起來,卻發(fā)現(xiàn)渾身酸軟,竟沒有半分力氣。
「完了完了...丟人丟大方了,居然在老板面前差點暈倒,這個月的獎金,怕是要扣光了?!?
聽著蘇凝晚虛弱卻依舊不忘吐槽獎金,蕭燁低低的笑出聲。
順勢一個用力,將她橫抱起來。
“??!”
蘇凝晚一聲驚呼,下意識伸出手,還住蕭燁的脖子。
“陛下!您……”
“噓?!彼拖骂^,看著懷里又羞又惱的俏臉,眼底的笑意,溫柔得如同化開的蜜糖。
“項目有了階段性進(jìn)展,總負(fù)責(zé)人也該歇歇了?!?
抱著她,大步流星地,向著殿外走去。
一直候在殿外的李德全,端著一碗還冒著熱氣的甜湯,迎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