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畫聽得目瞪口呆,“好亂啊……”
安小胖點頭,“很亂的!”
說完,他又補充道:“家族越大就越亂!”
另一邊,安老爺子也只是和張瀾隨意寒暄了幾句,聊些不痛不癢的話。
張瀾和安老爺子也沒什么說的。
很無趣。
還不如和墨畫聊天,盡管墨畫這小子有時候說話有點氣人。
張瀾不咸不淡地說了兩句,也和司徒芳起身告辭了。
安老爺子端坐沉思片刻,安家家主安永祿便走了進來,走到安老爺子下手邊坐下,給自己斟了一杯茶,問道:
“爹,客人走了?”
安老爺子點了點頭。
“那您坐在這想什么呢?”
“我活不長了,在考慮后事?!?
安永祿剛喝到嘴邊的茶水就嗆住了,“爹,這種事不能隨便說?!?
安老爺子目光如炬,掃視了一下安永祿,緩緩道:
“我們安家和錢家斗了幾百年,一直處于下風(fēng),煉器、煉丹這些行當(dāng),幾乎等于拱手相讓了,只有靈膳這塊,我們還能有些優(yōu)勢?!?
安永祿低下了頭,他是家主,哪怕并非他的錯,這個責(zé)任也必須他擔(dān)。
安老爺子嘆了口氣,問道:“知道我們哪里不如錢家么?”
“沒他們狠……”
“錢弘是狼,他兒子,包括錢家嫡系的那些弟子,都是狼崽子。而你,跟你兒子……我就不說了?!?
安永祿頭埋得更低了。
安老爺子見兒子的樣子,不再數(shù)落,只道:“你還想你兒子當(dāng)家主么?”
安永祿抬起頭,面色羞愧,但還是堅持道:“爹,小富他雖沒什么本事,但好歹心地不錯,也知大體,當(dāng)上家主,未必有功,但也無過?!?
他這兒子,本來就笨,他這做爹的再不替他考慮,誰還能為他打算?
安老爺子閉目養(yǎng)神,不想說話。
安永祿心里忐忑,但知道這話不好再聊,便換了個話題,道:
“我聽說,您想招個小子入贅?”
安老爺子睜開雙眼,“不招了。”
“怎么就不招了?”安永祿小聲問道。
“安家不配?!卑怖蠣斪拥馈?
安永祿微怔,心里有些不服,低聲辯解道:
“安家怎么就不配了?”
安老爺子眉頭一挑,“拿什么配?”
安永祿略有得色,“我們安家的產(chǎn)業(yè)、靈石、眾多的弟子,在通仙城里,可都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便是這座府邸,通仙城里想住進來的修士,不知道有多少……”
“哦,這府邸哪里好了?”
“布局精致,用料講究,陣法更是我花大價錢,請城里有名的陣師畫的,幾乎可以說是密不透風(fēng)……”
安老爺子嘆了口氣,“那孩子一路上,把這里外的陣法一個不漏全認出來了?!?
安永祿愣住了,“啊?”
怎么就認出來了?
他這可不是那些濫大街的簡單的陣法啊,這么輕易就能認出來?
安老爺子淡淡看了兒子一眼,道:
“你這‘密不透風(fēng)’的陣法,在人家眼里,就跟篩子一樣……”
跟篩子一樣……
這話也像刀子一樣,扎進了安永祿的心里。
安永祿張大了嘴,半天說不出話。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