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9章圣獸之謎
墨畫臉色一冷,道:「攔住它們!」
戮骨遵命,當即金丹之力震蕩,催動斬妖骨刀,一刀砍向了那只三品吊睛玄虎。
一個金丹后期大將,和一只三品中期的猛虎,瞬間廝殺在了一起。
赤鋒等其余三十多個金丹,也紛紛催動蠻族的法寶,與另外十多只發(fā)瘋一般的雌虎妖,殺在了一起。
山頭之上,一時腥風(fēng)陣陣,妖力滔天。
為首的三品吊睛玄虎,與戮骨廝殺正酣,一人一虎,殺得山石崩裂,雙方寸步不讓,皮肉皆有損傷。
吊睛玄虎,雖是極兇悍的猛虎。
但戮骨是蠻族大將,修的是蠻族煉體功法,身軀龐大,堅如鐵尸,且同樣英勇無畏。
兩者的廝殺,看上去,不像是人與虎廝殺,反倒像是兩只妖獸,在山間搏命。
如此殺了百個回合。
山洞之內(nèi),那股古老玄妙的氣息,突然變得越發(fā)濃烈。
三品吊睛玄虎,嗅到了這股氣味,當即更是欲念大發(fā),渾身的妖力宛如沸騰的巨浪,眼眸之中的鮮血幾乎快滴了出來,而這鮮血之中,竟然摻雜著煞氣。
煞氣之中,凝練著它所抹殺和吞噬的生靈。
這些生靈,宛如「倀鬼」一般,被它煉成煞氣,凝在眼眸之中。
即便是從尸山血海里,殺出來的金丹后期大將戮骨,此時無意中與這猛虎對視,被它的「虎煞兇氣」震懾了心神,心中竟仿佛也遭了猛虎噬身一般,生出了驚懼。
而趁著戮骨驚懼的功夫,吊睛玄虎一巴掌撕在了他的胸口,撕開了蠻甲,撕出了五道血淋淋的爪痕。
戮骨也被殘余的勁道,直接擊飛。
吊睛玄虎沒有繼續(xù)追殺戮骨,而是轉(zhuǎn)過頭,向山頭撲去。
山頭的洞穴中,墨畫的大老虎正在突破,氣息越來越強。
而這三品吊睛玄虎,似乎等著的,就是這個時機。
為了這個時機,它耐著性子,等了好久好久,等得心中幾乎發(fā)狂,如今它終于等到了,怎么能不為之瘋狂。
但在山頭前,還站立著一道瘦削的身影,擋在它面前。
墨畫。
從血肉之力上來看,這是一只,非?!溉跣 沟娜祟?。
弱小到虎爪一拍,就能將他碾殺成肉泥,只需一咬,便連皮帶骨地吞下。
一般來說,也的確是如此。
但這三品吊睛玄虎,卻對墨畫含著深深的忌憚。
它本能地覺察出,這具弱小的肉身之中,封存著某種可怕的存在,那股威嚴和權(quán)勢,讓身為妖中王者的吊睛玄虎,也不敢輕視。
看似一巴掌,就能拍死。
但這吊睛玄虎,卻不敢拍下去。
它不敢真的對墨畫下手,而只是想越過墨畫,沖進山洞之中,去尋它那期待已久的「機緣」。
可當這三品吊睛玄虎,距墨畫只七八丈,身如狂風(fēng)間,眼看著再一個躍步,就能沖進山洞的時候。
墨畫的眼眸深處,忽然泛起了黑白金三色。
一股不屬于「人」的可怕威嚴,在他身上涌出。
鋒芒的神念,凝成金光,自他的眼底射出,直接照進了三品吊睛玄虎的眼眸,破了它眼底的血色,還有那些宛如「倀鬼」一般的虎煞怨念。
三品吊睛玄虎當即虎腦劇痛,一聲凄厲的虎叫,響徹山林。
它捂著眼睛,忍著痛楚,在地上翻騰了三四圈,虎爪拍裂了地面,虎尾掃斷了山石。
直到疼痛稍緩,這才緩緩爬起身,虎目滴血,含著恨意看著墨畫,但目光低垂,又不太敢直視。
它的妖魂受損,痛楚入腦,在墨畫面前,恨懼交加。
墨畫卻已經(jīng)是手下留情了。
而恰在此時,受虎煞影響,胸前被血淋淋開了大口的戮骨,因痛感加劇,神智已然回溯。
他胸前的傷口,也在緩緩愈合。
蠻荒妖獸多,功法的修行與「妖」很密切。
因此這里的修士,尤其是像戮骨這樣蠻修中的佼佼者,很多時候,說是半個「妖獸」,也不為過。
被猛虎的爪子撕了胸口,沒過多長時間,傷勢竟也肉眼可見地慢慢愈合了。
戮骨胸前的傷口一邊在愈合,他巨大的身軀,則緩緩站在墨畫面前,像是一尊護衛(wèi),目光冷冽地盯著吊睛玄虎。
吊睛玄虎目光冷厲,垂著頭低吼著,卻不敢有其他動作。
墨畫對著戮骨,淡淡道:「守住這里。這些虎妖,若再敢硬闖,不必再留手……」
墨畫眼中鋒芒一閃,「……格殺勿論。」
戮骨沉聲道:「是。」
吊睛玄虎兀自嘶吼。
墨畫不再說什么,而是轉(zhuǎn)身回到了洞穴內(nèi)。
山洞之中,大老虎已經(jīng)開始突破了。
妖氣如霧,又如血,凝結(jié)在山洞的四周,妖氣如血液涌動間,使整個山洞,宛如一只妖獸的心臟一般。
而妖獸的血肉,脈絡(luò)錯綜。其中最為明顯的,是一道「純白色」的血脈。
古老而玄妙的氣息,就來自于這一道白色血脈。
而這道白色血脈,同時也讓墨畫的心頭,產(chǎn)生了微微的顫動。
他識海之中,神念之體的額頭上,那一縷貔貅之角的氣息,似乎也與這縷氣息遙遙呼應(yīng)。
「這是……大荒的圣獸氣息……」
墨畫瞳孔一縮。
靈光一閃間,他突然明白過來了,為什么外面那些虎妖,在大老虎突破時,要發(fā)了瘋一般地拼命沖進來。
它們所圖謀的,就是這一縷「圣獸」的血脈。
這些虎妖……它們想竊奪血脈。
它們想成「圣」!
墨畫眉頭緊皺,此時他總算也明白過來了。
為什么這些母老虎,對大老虎「大花」那么上心。
并不是因為,大老虎「花心」,也不只是因為,大荒與道廷開戰(zhàn),公老虎稀少。
最主要的原因,是大老虎身上的血脈。
雖然只有一縷,并不濃烈,但這純白色,圣潔的,帶著螢光的,出血肉而不染,濯腥氣而不妖的氣息,顯然就是古老的,大荒白虎的「圣獸」血脈。
難怪這些母老虎,會聚在大花身邊。
也難怪它們此時,會為之瘋狂。
而大老虎之所以,壓了那么久不突破,必然是血脈的本能上,察覺到了這種被「竊奪」的危險,所以為了自保,才遲遲壓著境界。
同時,它也是在等自己。
自己是它小時候的救命恩人,一起出生入死過,也是它從小到大,唯一信任的「伙伴」。
大老虎不信人類,不信同類,不信其他任何妖獸,但唯獨信任自己。
自己若不回來,若不陪在它身邊,大老虎可能即便是死,也壓根不會去突破。
墨畫心情有些復(fù)雜,也緩緩松了口氣。
好在,自己趕回來了……
墨畫手指頻點,又在洞口,加封了幾道陣法封印,而后開始盤腿坐在地上,安心給大老虎「護法」。
與此同時,他也在觀察著,大老虎突破之時,肉身之上的血肉變化,以及與那縷白色「圣獸」氣息的演變與融合。
這種妖獸突破時,身上的血肉變化,十分奇妙。
而大老虎身上,那道純白色的圣獸血脈,宛如絲線一般在體內(nèi)游走,將各種血肉經(jīng)脈勾連,融合在一起的這種,「鬼斧神工」一般的天地造化,血脈構(gòu)建,也著實讓墨畫大開眼界……
可看著看著,墨畫卻突然愣住了。
他是陣師,天天學(xué)陣法學(xué)習(xí)慣了,此時此刻,盯著那道純白色的圣獸血脈,看得久了,眼睛一花,竟不知不覺間覺得這條血脈……似乎有點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