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聞到她發(fā)間飄來的皂角香,干凈得像多年前那個雨夜的空氣。
“楚玉堂背后有人,打小蹊是故意挑釁,想逼你……”
“想逼我什么?逼我像條狗一樣求你?”
鹿小滿的聲音抖得厲害,指尖因為用力掐進掌心泛出白:“商臨淵,你別給自己找借口了。”
她突然抬腳去踹車門,高跟鞋跟在真皮座椅上劃出刺耳的聲線。
商臨淵被她踹得心頭一緊,怕她傷著自己,伸手就去攔。
鹿小滿躲閃時身體一歪,他下意識伸手去扶,力道沒收住,竟直接將人攬進了懷里。
溫熱的身體撞進懷里的瞬間,商臨淵腦子里“嗡”的一聲。
柔軟的觸感隔著薄薄的衣料傳來,腰側細膩的肌膚像觸電般蹭過他的掌心,那種熟悉的戰(zhàn)栗感順著脊椎猛地竄上天靈蓋。
就是這種感覺!
六年前那個混亂的夜晚,他在酒精和藥物的作用下混沌不清。
只記得懷里人的體溫,發(fā)絲掃過頸窩的癢意,還有肌膚相貼時那種讓他心悸的戰(zhàn)栗。
可第二天醒來,躺在身邊的是身體裹著他襯衫的楚煙。
他總覺得哪里不對,卻被接踵而至的家族壓力和楚煙的哭訴攪亂了思緒。
再之后就是鹿小滿的不告而別。
楚煙告訴他,好閨蜜小滿有了心愛的人,還懷了那人的孩子,所以跟那人遠走高飛了。
他不愿相信,于是找人多方求證,可無論是學校里,還是在商家,都有人在他耳邊說鹿小滿跟人私奔的事。
大受打擊后,他消沉了好一陣。
商父商母開始催婚,最疼愛他的商老夫人,也說自己時日不久,想要快點看到孫兒媳。
楚煙這個時候找到他,可以幫他應付這些,但她必須對外公開是他女友。
他已經丟失了所愛的人,身邊是誰也無關緊要了,更何況那一晚如果真是楚煙,他也算欠了她的。
可直到此刻抱著鹿小滿,那種深埋在骨血里的熟悉感轟然炸開,像沉寂多年的火山突然噴發(fā)。
鹿小滿也僵住了。
男人胸膛的溫度透過襯衫熨帖過來,帶著淡淡的雪松味,強勢又霸道地裹住她。
他的呼吸落在她額角,帶著滾燙的熱度,讓她想起某個被遺忘的夜晚,同樣有這樣熾熱的氣息纏繞著她。
她猛地掙扎,卻被商臨淵抱得更緊。
兩人的心跳隔著薄薄的衣物撞在一起,慌亂又清晰。
“別動。”
商臨淵的聲音啞得像砂紙磨過木頭,掌心下的肌膚細膩溫熱,和記憶里的觸感漸漸重合。
他低頭看著懷里人泛紅的耳垂,喉結不受控制地滾動了一下,“滿滿……”
這個昵稱滾出唇齒的瞬間,鹿小滿像被針扎了似的猛地抬頭。
鼻尖恰好撞上他的下巴。
兩人呼吸交纏,近得能看清對方瞳孔里自己的影子,還有那同樣翻涌著震驚與迷茫的神色。
車窗外的霓虹燈透過茶色玻璃滲進來,在商臨淵棱角分明的臉上投下明明滅滅的光影。
他看著鹿小滿微張的唇瓣,腦子里突然閃過一個被忽略了六年的細節(jié).
那天清晨,他在床單角落看到過一小塊碎掉的玉墜,不是楚煙常戴的款式,倒像是……
他猛地攥緊了手,懷里的人還在掙扎,可他卻舍不得松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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