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會有?
他竟然一直帶在身上?
無數(shù)念頭在腦海里炸開,她慌了神,指尖冰涼。
不行,不能承認!
一旦承認,鳴蹊的身世就瞞不住了。
她絕不能讓兒子成為商臨淵權衡利弊的棋子,更不能讓自己變成蘇蔓蔓的替代品,在他身邊搖尾乞憐!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語氣隨意:“哦,這個啊,我早就送給楚煙了,大概是她不小心摔碎的吧。誰知道她后來扔到哪里去了,商總怎么會撿到的?”
她故意說得輕描淡寫,仿佛那只是一件無關緊要的小玩意兒。
商臨淵看著她坦蕩的眼神,又低頭看了看掌心的碎玉。
那上面的溫度,仿佛還殘留著多年前的記憶。
可鹿小滿的話,像一盆冷水,從頭頂澆下,瞬間熄滅了他心中最后一點微弱的火苗。
原來六年前那一晚……真的是楚煙。
那些隱約的不對勁,那些莫名的熟悉感,都只是他的一廂情愿。
他慢慢握緊手,將碎玉攥在掌心。
指腹摩挲著冰冷的玉石碎片,心里涌上一股難以喻的失望與苦澀。
車廂里的空氣再次陷入死寂,比剛才更加冰冷,更加沉重。
商臨淵沒說話,只是靜靜看著她。
鹿小滿被他深幽的眼神盯得忍不住想逃,她右手拇指和食指下意識地相互碾磨著,試圖找到一絲安定的力量。
她的小動作被男人一覽無余。
她為什么這么緊張?
商臨淵很清晰記得鹿小滿的小動作。
每次她撒謊的時候,就會做這個習慣性的碾磨動作。
她撒了哪個謊?
六年前那一晚?還是送玉墜給楚煙?
“商總要沒事,我可以下車了嗎?”鹿小滿突然出聲打斷。
她擔心再繼續(xù)待在這里,總會露出馬腳。
商臨淵握著玉墜的手指猛地收緊,指節(jié)泛白。
他眼底翻涌著難以置信的痛楚,喉結(jié)滾動半天才啞聲開口:“楚煙說那晚是她,你也說玉墜給了她……原來我記掛六年的人,真的是她。”
鹿小滿心臟像被攥住般發(fā)疼,卻別過臉:“不然呢?難不成你還以為是我?”
商臨淵突然笑了,笑聲里裹著淬冰的自嘲:“是我傻?!?
他傾身逼近,灼熱的呼吸掃過她耳廓:“可楚煙從來不知道玉墜內(nèi)側(cè)刻著'滿'字。
鹿小滿渾身一僵,指尖深深掐進掌心。
當年媽媽給她戴玉墜時特意叮囑,這字是平安符,絕不能讓外人看。
所以楚煙只看她戴過玉墜,卻不知道里面還有字。
“你說玉墜給了她?”商臨淵將碎玉湊到她眼前,斷裂處赫然露出半個‘滿’字,“那她怎么解釋這字的來歷?”
“我沒跟她說過玉墜有字的事,她可能沒發(fā)現(xiàn)……”鹿小滿的聲音越來越虛,尾音幾乎要被車廂里凝滯的空氣吞沒。
她能感覺到商臨淵的目光像探照燈,死死釘在她顫抖的側(cè)臉上,連她刻意屏住的呼吸都無所遁形。
“呵!”商臨淵突然低低地笑了。
那笑聲里沒有半分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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