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到一半，他還歪著頭沖林清菡眨眼睛，小手在她胳膊上輕輕拍著打節(jié)拍。

林清菡的心像是被羽毛輕輕搔過，那點因楚煙而起的火氣，竟順著小家伙的歌聲一點點散了。

她下意識地攏了攏懷里的小身體，指尖觸到他柔軟的衣料，動作竟溫柔得自己都沒察覺。

“你唱跑調(diào)了?！彼锪税胩欤俺鲞@么一句，嘴角卻悄悄翹了個弧度。

鹿鳴蹊立刻停了歌，小大人似的嘆口氣：“哎呀，被奶奶聽出來啦？那我再唱一遍，這次一定不跑調(diào)！”

“奶奶”兩個字喊得自然又親昵，林清菡的心像是被什么東西撞了一下，軟得一塌糊涂。

她抬手，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輕摸了摸鹿鳴蹊的頭，頭發(fā)又軟又密，手感好得不像話。

“不唱了，奶奶知道你唱得好聽?！彼穆曇舨蛔杂X放柔，“你叫鹿鳴蹊是吧？小蹊真乖。”

鹿鳴蹊立刻咧嘴笑，露出兩顆小小的虎牙：“奶奶夸我啦！媽咪，奶奶夸我乖！”

鹿小滿愣在原地，看著兒子和林清菡這副祖孫和睦的模樣，一時忘了動作。

她本以為林清菡會發(fā)火，會推開小蹊，卻沒想到……

林清菡這才注意到鹿小滿還站在旁邊，左手不自然地垂著，繃帶隱約從袖子里露出來。

她想起剛才進門時只顧著生氣，竟沒留意到鹿小滿受傷了。

再看她臉色蒼白，眉宇間帶著疲憊，心里那點殘存的芥蒂又淡了些。

“你的手怎么了？”她問，語氣雖算不上熱絡(luò)，卻也沒了之前的尖銳。

鹿小滿下意識蜷了蜷手指：“沒事，不小心摔了一下。”

“都骨折了還說沒事？”林清菡皺眉，視線掃過她空蕩蕩的餐桌，“你們……還沒吃飯？”

鹿鳴蹊立刻接話：“是啊奶奶，我和媽咪都沒吃飯呢！媽咪手受傷了，做不了飯，小蹊肚子早就咕咕叫啦?！?

他故意挺了挺小肚皮，做出餓扁了的樣子。

林清菡心里一動，看了眼鹿小滿打著石膏的左手，又看了眼小家伙可憐巴巴的樣子，想也沒想就掏出手機：“想吃什么？奶奶給你們點餐?！?

鹿鳴蹊眼睛一亮，掰著小手?jǐn)?shù)：“我想吃糖醋排骨、松鼠鱖魚、番茄炒蛋，還要一個玉米排骨湯！媽咪最近手疼，要多喝排骨湯補一補！”

他連鹿小滿的份都考慮到了，是個孝順的好孩子！

林清菡看他的眼神更柔和了：“好，都給你叫上?！?

她頓了頓，抬頭對鹿小滿說，“你也一起吃吧，看你臉色差的，不吃點東西怎么行。”

鹿小滿張了張嘴，想說不用，卻被兒子搶了先：“謝謝奶奶！媽咪，我們快坐下等好吃的吧！”

很快，外賣就送到了，滿滿一桌子菜，香氣撲鼻。

鹿鳴蹊毫不客氣地坐到老位置，還拉著林清菡坐在他旁邊，又給鹿小滿搬了椅子。

“奶奶，這個排骨超好吃，你嘗嘗！”

鹿鳴蹊用小勺子舀了塊排骨遞到林清菡嘴邊，動作自然得像做過千百遍。

林清菡被他喂得一愣，鬼使神差地張開了嘴。

酸甜的醬汁在舌尖化開，竟比家里廚師做的還合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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