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走了?”周濟撩起簾子質問,但轎夫還沒回應,就看到在自家門前跪著的女人,瘦弱不堪面容憔悴,周濟一時半會沒認出來是誰。
“老爺,前面有一女子攔著,我們實在過不去。”外面的小廝坐在馬車上,雖然回應的是周濟的話,但實則是和季維楨說話。
周維楨伸手扶起茶杯,淡淡的回應:“這馬路兩輛馬車同行都綽綽有余,何談過不去?”
“這這”小廝支支吾吾說不出話,倒是跟在馬車身邊的婢女開了口:“回老爺,那女子正跪在周府門前?!?
季維楨看向周濟,透過撩起的簾子正好對上江歲歲的眼睛,江歲歲咬著嘴唇,眼睛里閃爍著淚光,臉色蒼白如紙,我見猶憐。季維楨的心彷佛漏了半拍,隨著江歲歲眼角的淚落下,季維楨彷佛正站在江歲歲面前,為她抹去淚水。
原本江歲歲低著頭,至于為什么低下頭,是因為還沒憋出眼淚。
聽到聲音后才喊出剛剛那句話,側過頭原本想觀察一下馬車的位置,沒想到正好和人對上視線,擦掉落下的淚,連忙低下頭繼續(xù)表演。
正好,簾子也被周濟放了下來,季維楨回過神來。
“這,季大人,您先進去。這件事我會叫下人處理的。”周濟坐回馬車,小心翼翼的開口。
季維楨閉上眼緩了緩,再抬起頭的時兩眼清明,說道:“周老爺,外面這么多村民瞧著,我現(xiàn)在出面是幫她還是幫你呢?”
“這這”
季維楨當然知道要幫也是幫外面那個女子,但得罪一個溪江鎮(zhèn)首富之后要想立足,恐怕需要多費一些心思。
馬車內沉默了半晌,最后是季維楨氣場太過強烈,周濟咬咬牙下了馬車。
“喊什么喊?”
江歲歲聽到周濟的聲音哭的更慘了:“蒼天啊,到底還有沒有王法了。年過三旬的老人居然想納一個十歲的娃娃做妾?!?
周圍人聽到這話開始嘰嘰喳喳小聲討論起來,周濟是溪江鎮(zhèn)出了聲的色鬼,這是大家都公認的事實。
但是自從他的二房續(xù)弦之后,周濟就不會上街強搶民女了。大家都非常感激那女子的善妒,不少人見到她來買東西都多送一些,混個臉熟。
這都多少年沒有納妾了,這次還搞了波大的。
“十歲娃娃那不是和我家一般大,周老爺怎么下得了手?!?
“這男人都是死性不改的主,唉,難哦。”
眾人說話聲太大,周濟的臉黑一陣白一陣,活脫脫像個變臉大師。
江歲歲還要繼續(xù)喊,被周濟開口呵斥:“你胡說什么?我什么時候要納妾了?你這看起來也不止十歲啊?!?
江歲歲立馬拉過江月月,江月月因為常年吃不飽飯,看起來瘦瘦小小的。而且江月月站著也只剛好和跪著的江歲歲一樣高,說是十歲也有不少人相信。
“是你!”原本周濟沒認出江歲歲,但看到江月月就明白了一切。這不就是那個江義貌美如花的小女兒嗎?
“你糊弄誰呢?你爹明明說她十三了,今年年中就十四了。怎么可能才十歲?”周濟氣不打一處來,上前就是破口大罵。
江歲歲沒有順著周濟的話說下去?!吧n天啊,這周扒皮不僅把我爹打死了,還要讓我爹還十八兩銀子。我今日上門還錢,這老家伙不要錢要女人,這不就是要強搶民女嗎?”
“你等等?別嚎了。你是來還錢的?”周濟抓住了江歲歲話里的重點,這小妮子穿著破破爛爛,居然能拿出十八兩銀子。
江歲歲立馬收起眼淚,笑著點點頭:“當然了,我今日是來還債的。十八兩銀子,一分不少。”江歲歲從懷里拿出裝銀子的布袋子抖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