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會毀,沈棠暫時猜不出,但誰會死,紀清洲?傅漆玄?還是她自己?
如果要從這張死亡名單里排除一個人,沈棠希望是傅漆玄。
她不想傅漆玄像天書預(yù)里面說的那樣,死在無極宗。他只是一個沈棠于紀清洲孽緣中的受害者。
現(xiàn)在走,還來得及。
傅漆玄沉聲如玉碎,“趕我走?”
“不是趕,就是我們暫時先分開一段時間,不會很久,我們之前也說過,找回你的魔核,你就收了玄冰蠱,眼下時機也算差不多了……”
沈棠望著他破碎的眼神,不知不覺絮絮叨叨的解釋了許多,可仍沒能稀釋他眸子里傷痛的神色。
白日滿堂,燭火潼潼,這周圍那么透亮,卻還是投下一處陰暗的影。
他在影子里,她在光明中。
仿佛他離她一直好近,又好遠,咫尺天涯。
傅漆玄喉結(jié)動了一下,“明日?!?
沈棠的嫁衣就差兩針,江逸也和靈箓峰的弟子們準備好了,今天試煉結(jié)束后,約好了會補辦他和沈棠的婚禮。
“不行?!?
沈棠知道自己的答復(fù)有點急切,但她時間也確實不多了。
“現(xiàn)在就走?!?
傅漆玄柔和的外殼終是皸裂,露出了曾經(jīng)沈棠在熟悉不過的冷硬。
“沈棠,本尊是不是太縱容你?”
“需要本尊現(xiàn)在就硬闖后山禁地,拿回魔核,血洗無極宗,帶你回魔界嗎?”
好像沈棠就是他手里的風箏,他的力道松了一分,她就飛得越遠。
傅漆玄是個說到就能做到的男人,今天中州的大修也在,真要那么干,兩死的就是她和傅漆玄沒跑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可能我還沒說清楚……”
沈棠指著案子上的一盞長明魂燈,“我對著我的命元起誓,我沒有背棄你,否則我立刻油盡燈枯,暴斃而亡!”
沈棠的毒誓,緩和了傅漆玄的臉色。
“省省吧,誰要看你暴斃?!?
“那這樣,玄冰蠱你看著辦,你走兩天,就兩天,然后再回來行吧。”
沈棠的要求逐漸下降,傅漆玄想的卻是另一回事。
沈棠難道知道婚禮的事情了?
她這樣讓他走,就是不想和他拜堂成親……
傅漆玄閉口不,沈棠繼續(xù)勸他。
“其實就是,我得到了一個預(yù)指引說你這兩天在無極宗會有血光之災(zāi),所以讓你出去避避風頭而已。”
傅漆玄狐疑,這種借口,沈棠以前經(jīng)常用,“當真?”
沈棠用力點頭,“比我的極品金靈根還真?!?
“就因為這個,不是因為別的?”
“別的?”
沈棠眨眨眼,“還有什么別的嗎?”
“就是有別的也先別管了,我先給你的鎖解了,然后你化形,我讓靈鷲先送你走。”
沈棠已經(jīng)把傅漆玄給安排的明明白白,她抬手去解開他脖子上的紅繩金鎖。
湊近他時,沈棠忽然意識到這可能是她和他最后一次見面,心被咯了一下,不由得多說了幾句。
“回去之后,你好好的,別動不動就打這個殺那個,有事情就說出來,別總是生悶氣等人哄?!?
“沈棠……”
傅漆玄握上她解繩扣的手,她的指尖竟那么涼。
“你怎……”
傅漆玄話未說完,在他和沈棠之間,架子上最中央的那盞長明魂燈倏然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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