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八人抬著的石盤之上,分別都躺著一個人,右邊是沈棠的三師兄,左邊是沈棠的六師兄。
他們面色蒼白,唇無血色,江逸心口處還的傷口還翻著血肉,魏池身上,也有數(shù)條新傷與他的傷疤交錯著。
唯有胸口起伏的微弱弧度,如忽明忽暗的燭火,仿佛一陣微風(fēng)就能把他們生命最后的余溫泯滅。
要問沈棠為什么會看得這么清楚?
因?yàn)橛鸷镞@個天殺的!!
他把這兩個人都扒光了,只有那個地方放了一張荷葉,頂了一朵荷花,成了他們最后的遮羞布。
誰也沒想到羽猴如此喪心病狂,不僅要玷污,還要將他們生吞活剝??!
他們明明知道吃尋常仙修對他們修行來說沒任何進(jìn)益,但他還是要這么做。
為的就是要一雪前恥!要泄憤!要親口嚼碎這些修士的骨頭!
石盤落下,全場寂靜。
羽猴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端起臉盆大的酒碗講話。
“昔日我斷天嶺有多少梟勇都死在了無極宗弟子劍下,尤其是右邊那個!險些將我山頭端了去,第一杯敬我斷天嶺亡魂!今日總算有個交代!”
下座的妖物紛紛舉杯痛飲,仿佛在飲的不是酒,而是無極宗修士的血。
“如今無極宗盡毀,無極宗余孽被我盡數(shù)抓回,還有這個!”
羽猴激動地跳上了椅子,他的侍衛(wèi)端上了一只又一只紅箱子。
幾十只箱子同時打開,內(nèi)里金光閃閃,琳瑯滿目。
有些妖物從沒見過這樣多的珍寶,貪婪的目光在上面流連忘返,有些甚至留下了口水。
數(shù)不盡的珍寶把這場血宴狂歡推向了最高潮!
沈棠瞠目,雙拳緊握,指甲陷入手心,才勉強(qiáng)讓自己平靜下來,而距離她最近的那一箱,赫然是無極宗的基礎(chǔ)心法卷軸!
她第七日回到無極宗時,只記得入目是一片廢墟,還以為是大戰(zhàn)導(dǎo)致的……
沒想到……沒想到這些妖物竟然沖破結(jié)界,闖進(jìn)無極宗搶掠!
而羽猴臉上,滿是勝利掠奪者的姿態(tài)。
“這些!都是無極宗博展塔的珍寶,亦是我煞費(fèi)苦心奪來的!今后,我們妖族當(dāng)奮發(fā)圖強(qiáng)!將用這些東西,強(qiáng)大我斷天嶺的妖修!有朝一日,踏平修真界!”
羽猴的話像一顆顆種子,飄進(jìn)了妖修們的心里,在他橫飛唾液的澆灌下,滋生出了野心來。
無極宗的那一戰(zhàn),不僅影響了修真界,也改變了妖族的格局。
如蝶翼震顫,將在未來某日掀起一場海嘯。
沈棠恍然,那一戰(zhàn)的真相對天下來說,已經(jīng)不重要了,有心之人自會截取自己需要的謠,加以潤色。
“斷天嶺萬歲!妖王萬歲!”
在一聲高過一聲的狂歡里,沈棠與靈鷲對視一眼。
是時候了。
這一刻靈鷲也忍了好久,可就在兩人要動手的時候。
忽然有個守衛(wèi)來報,假陳濤品著無極宗的雨前龍井,夾著嗓子。
“是不是沈棠和她的鳥已經(jīng)落網(wǎng)了?”
斷天嶺的妖們,都在等著這個消息的到來,為這場宴會錦上添花。
沈棠也是羽猴拔高自己最大的籌碼,從前三界涇渭分明,但現(xiàn)在,中州萬氏毀了掌上明珠,殺紅了眼。
只要把沈棠交上去,就是妖族也能得到得天獨(dú)厚的修行資源。
自百年前妖皇被封印,妖族一蹶不振,多少年來,誰都卯足了勁兒,想要成為下一個妖皇。
可守衛(wèi)開口,并沒有說出那個大家都想聽到的答案。
“九洲頭號通緝犯尚未落網(wǎng),但我們在巡山時,在陣法陷阱里捉到了一個修士,請妖王大人發(fā)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