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的手終于松開了幾分,心跳里都帶著劫后余生的余韻。
賭對了,她賭對了。
透過這場合歡花細密的雨,沈棠清楚的看到了情女眼角的一滴淚,沿著她臉龐絕美的輪廓滑下。
瓦解了她臉上之前所有的暴怒的情緒。
“不容易呢,斷了半截情絲還能做到這步……”
可為何啊,有些人情絲完整,卻還是離她而去?
靈鷲被老祖宗的閨蜜剛才這一波嚇得魂不附體,熄滅了身上的火,連著猛呼幾口氣也沒緩過神來。
“不愧是有膽子懷魔胎的女人,你當真是不怕死?”
沈棠松了一口氣,“怕的,但一起死,總好過獨活,而且,神女的合歡樹長得那樣好,在下面立兩座孤墳不是太煞風景?!?
情女任由眼角的淚落下,因著那“獨活”二字,眼神凄清如弦月。
“本神掌管的天神的姻緣,凡人忤逆天道,也本輪不到我來制裁,只是你是怎么猜到的?”
她在問沈棠是怎么猜到她不打算動真格的。
沈棠嘴唇動了動,“說出來,怕是多有冒犯?!?
情女哼了一聲,不吃她這一套,“你若真是怕冒犯了神明,還敢?guī)еと肷褊E?說吧?!?
“是從,你說出墮掉魔種的方法開始?!?
只有種下魔種的人,才能將其徹底毀掉。
這種本該掌握在魔族手中的秘密,姻緣神女如何得知?
自然不會是危聳聽,除非是真的見過,抑或真的體驗過……
但沈棠沒有這么說,她覺得不可能。
“只是覺得神女或許不是真的想要執(zhí)行選擇的結果,而是想看我們如何選擇?!?
沈棠這樣說,意思顯得委婉很多。
“你應該慶幸,你們做了正確的選擇,不像他……”
情女不愿提起往事,而是把情絲纏還給了沈棠。
紅線重回沈棠的手腕,透著絲絲涼意。
“你的勇氣,我很喜歡,你有資格擁做情絲纏的主人,至于該怎么使用它,我想我剛才已經(jīng)教過你了。”
柔軟的紅線蟄伏在沈棠的手腕,褪去了翻云覆雨的鋒芒,藏起了千變萬化。
但危急之間,情女使用的招式都深深印在了沈棠腦海里,她這種教學手段還真是別具一格。
沈棠拱手俯身行禮,這一句她是發(fā)自內心,“多謝神女賜教。但……”
“但我情絲缺損,始終無法與情絲纏做到契合成一體,不知神女可有修復的法子?”
沈棠的情絲斷了,情女是知道的。
她抬手接到一絲合歡花瓣,捻在指尖,嗓音沉緩。
“凡人的情絲,就像這落花,斷了就是斷了,脫離本體,沒有什么修復的法子?!?
沈棠的心微沉,若是別人給她宣判了死刑,尚有回轉的余地,但姻緣神開口了,也許就真的沒有辦法。
沈棠盡量把事情往好處想,至少保持這個狀態(tài),等過一陣和傅漆玄分開的時候,她也不會太難過了。
至于修行的事,以后慢慢再想辦法就是了。
沈棠安慰好自己正想繼續(xù)說,卻不想情女又開口了。
“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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