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不想再推演這個噩夢,眼神落在了傅漆玄送她的折花箋上。
“你給我寫了什么?”
按理說,應(yīng)當(dāng)是對沈棠的回信。
“你打開看看。”
“你折的真好,我都有點(diǎn)舍不得拆開了?!鄙蛱臄[弄著折花箋,“要是以后孩子們都像你一樣,心靈手巧的就好了。”
“像你也很好。”
傅漆玄垂下眼眸,卷而長的睫毛心虛的顫了顫。
他也算不上手巧,九天樓的折花箋都被他買光了,才折好這么一朵。
一個修士一生只能買一張,但一位魔尊把這個底線刷新到了,一生只能買一次。
老板不得不破例,也不敢不破例。
沈棠展開了信箋,上面只有八個字。
開頭的四個字,如煙花般迸入她的眼,刺痛了她的眸。
吾妻沈棠,和墓碑上的字一樣,也和傅漆玄上次身死留下的手書中寫的一樣。
粉色信紙上,忽的顏色深了一點(diǎn)。
“怎么又哭了?”傅漆玄的聲音里,摻著一絲慌亂。
山崩地裂也能巋然不動的魔尊,在一滴眼淚珠子面前慌了神。
“我寫的不對?”
信紙上的字少之又少,傅漆玄也不知道那里不對。
但他想起江逸以前教過他:沈棠最不愛哭,如果她哭了,那就是你不對。
沈棠自己抹了下眼角,“我有點(diǎn)不太喜歡這個稱呼,你下次要給我換一個?!?
也不是完全不喜歡的,只是……這四個字,太痛了。
每次這四個字出現(xiàn)的時候,沈棠都覺得自己的心在被人用刀子戳。
“你們?nèi)俗宥际沁@樣寫的……”
傅漆玄第一次提筆就是給沈棠,他也是有樣學(xué)樣,既然它不喜歡,換就是了。
“那就換成……”
傅漆玄想了想,拿了筆來,就直接寫在了折花箋上。
“換成這個。”
粉色的信箋上,一行小字貼著原來的那一行躍然紙上。
摯愛沈棠
“這個喜歡嗎?”
沈棠的臉被這四個字追著燒起了紅霞,一路燒到了耳朵根。
她有些赧然的從傅漆玄手里拿過筆,“你這個自稱也不好,‘拙夫漆玄’,你一點(diǎn)也不拙?!?
沈棠也給傅漆玄改了一下,改成了“賢夫漆玄”。
傅漆玄倒是沒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還能和“賢”這個字聯(lián)系在一起。
信箋上的內(nèi)容,從八個字增到了十六個字,但卻從頭到尾只有稱呼缺了內(nèi)容。
“你耍賴,我怎么說還留了個吻痕印記呢,你這什么都沒有?!?
傅漆玄很低的哼笑了一聲,低頭吻掉了沈棠睫毛上還沒干的淚。
聲音有些勾連,“有的。”
“有嗎?可是我怎么沒看到?!?
沈棠仔細(xì)的盯著折花箋看,難道傅漆玄藏了什么隱密的花招她沒發(fā)現(xiàn)?
看沈棠翻來覆去的樣子,傅漆玄勾著她的腰,把人圈進(jìn)了懷里。
“別找了?!?
傅漆玄抬手扣住她的側(cè)臉,帶著她,看向他,喉結(jié)滾動。
“你的回信,在這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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