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是嬴騰,一個是李賢。
中間的那人芝蘭玉樹,風(fēng)姿卓然,雖未語,卻能從他的模樣中感覺到這人性子溫雅,容止端凈。
他真是秦國長公子?
嬴荷華轉(zhuǎn)過身。
身長玉立的公子溫柔地喚了她,“荷華?!?
“王兄?”
嬴扶蘇與嬴荷華乃是親兄妹,他們的眉眼之間的確相似至極。
張良看到她的表情在頃刻之間轉(zhuǎn)化,眼神也收了鎮(zhèn)靜,添上驚喜,眼眶忽然就紅了,變成軟乎乎的樣子。
她是怎么做到可以把眼淚落得這么快?還有這種軟和的語氣與模樣,似乎之前她富有條理的語都不存在了。
有這個疑問的還有李賢。
扶蘇俯身,將她抱在懷中。
他的小妹在外面漂泊了好幾個月,都瘦了一圈。
聽聞她居然被刺客傷了,他父王母妃也左右放心不下。
當下她埋著頭,掉了眼淚,鼻尖發(fā)紅,更是令他心疼極了。
“荷華還以為再也見不到王兄了。不過還好多虧了嬴騰叔父,荷華并無大礙?!?
扶蘇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頭發(fā),拍了拍她的背。
嬴騰一臉融化了的慈愛笑意。
他兼有內(nèi)史一職,若按照宗族的輩分的確當是他們的叔輩。自商鞅變法以來爵位以功績評予,故而秦國宗室與六國比起來權(quán)力地位沒那么重。
沒想到這個小公主居然能在長公子面前這么叫他。
“也多虧了李賢哥哥……”
她止住哭泣,回過頭,一手拉著扶蘇的袖子,一手指了一旁規(guī)矩地跪拜著的張良。
扶蘇看向這個比他年長幾分,年及弱冠的男子,就他的長相與氣質(zhì)來說,扶蘇對他挺有好感,五官生得柔和儒雅,他又聽小妹用溫軟的語調(diào)道:“也多虧了張良先生……嗯不,子房哥哥在韓宮以命相護。”
她把最后四個字咬得很死。
而這個稱呼簡直令張良愣在了原地。
子房。
這是韓非以天上星辰作擬所名。
由于平日在韓國他與同輩之間的公子官員私交甚少,幾乎也都是稱名及單字為多。
他的字鮮少被人提及。
李賢也相當詫異,他這才出去半日,稱呼怎么就變成子房?哥哥?
很快四人入了席位,許梔挨著扶蘇坐在一起。
許梔開始打破寂靜。
“我想邀張良先生去秦施展才華,但他對我們大秦有很多誤解,我與他很多事兒講不明白?!?
張良才不想和嬴荷華在扶蘇面前表演什么救命恩人的戲份,總是年輕的時候,免不了血氣。
他拂了他們的好意。
“你們將我囚禁至此,也不改我心相韓。”
張良以為扶蘇會大怒,沒想到扶蘇對他展露了笑意。
“先生不愧是韓非先生的學(xué)生,說起話來都這樣相似。”
扶蘇頗有風(fēng)度地將酒爵舉起來,不論張良如何,他自仰頭飲下。
許梔深知扶蘇之脾性,她喜愛的兄長學(xué)的是儒士之風(fēng),絕不會做草芥人命的事情。
可她自變成活潑性子之后,在秦王宮誰不知道她捅趙嘉,朝著嬴政撒嬌將她帶出宮的事情。
公主難免會有驕橫的性格,所以她愿意唱紅臉。
她要讓張良一改對扶蘇的看法。
許梔走到張良那張案桌前面,奪過他手里的盞,“王兄,我討厭這種油鹽不進的人,他一點不接受我的好意,那直接殺了算了?!?
張良瞳孔掠過細微的驚訝,但更為驚訝的是扶蘇的態(tài)度。
“荷華不得無禮?!?
扶蘇早在之前鄭國來秦的時候就聽了類似的話。
趙嘉不接受她的示好,她就要求她父王把趙嘉罰為宦人。
其余時候,她做事情也相當干脆利落。
扶蘇也與母妃有同樣的想法,她這是活脫脫秉承了他父王的性格。
扶蘇趕緊把她喊了回來,轉(zhuǎn)又將她手中的盞還給了張良。
1.吉常宏,吉發(fā)涵.古人名字解詁.bj:語文出版社,2003年:161:
張良字子房。良,謂王良;房,謂房宿,皆星名?!妒酚?天官書》:“漢中四星,曰天駟。旁一星曰王良。王良策馬,別騎滿野?!薄稜栄?釋天》:“天騎,房也?!惫弊ⅲ骸褒垶樘祚R,故房四星謂天駟?!蓖趿脊胖朴?,因以為天上掌管天駟之星宿名,故以“房”應(yīng)“良”?!白印睘槟凶用婪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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