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換一個人,不用給人賣命就能天下太平?”陳平見她信步而來,自然明白已然在她的包圍之中,他從來是個能屈能伸的,只將手一抬,“不知燕月公主如何能放我一條生路?”
“先生若將在楚國軍營所行之事告知于我,我便饒先生一命?!?
“如今雖受永安之命,在下幼年常讀孔子,知道忠于其事這個道理。若泄密于外人,平有負良心。還請燕月公主不要為難于我。”
燕月見他這個態(tài)度,確實比張良好說話的多,欣然威脅道:“陳平先生為永安做事情,怕不知道張相如何死在獄中?”
陳平一愣。燕月如何知道張平死了,還知道他死在獄中這么詳細的細節(jié)。
他陳平何等聰明之人。
燕月恐怕才是與張平之死脫離不開關系的人。
“陳平先生在想什么?”燕月勾起唇角,“可是覺得嬴荷華殘忍如此?”
即便是他不理解嬴荷華對張良究竟是什么感受,但他看到一個事實。
若她心狠手辣至此,她則不用派人暗訪張良。
想殺掉張平的人很多,即便是秦國人有最大的嫌疑,陳平堅信絕不可能是嬴荷華。
他覺得先作安撫,“燕月公主此令平深醒。只是詭譎風云之中,眾人皆想要將韓臣送上刑臺。而永安公主連張大人出使魏國都左右相顧。更何談會置其于殺父之仇這般不共戴天的怨恨?”
“陳平先生此是不相信吧,相信嬴荷華一定允諾先生良多。只是天下風云變化,不知道先生能不能得到這些東西?”
陳平對她的語調(diào)感到不適。
燕月周身隱沒在黑暗中,“先生看來是不愿意放棄自己的身份,執(zhí)意想為秦國辦事?!?
黑影游走如魅,陳平下腹一重,當即被兩個人劫持在手中。
陳平雙手被猛地一擰,痛得他額上生汗,“我看燕月公主不是來說服我,而是想殺我。”
燕月笑道,“我與先生無冤無仇,只是可惜先生身份才學,又有辯才。于我乃是大患?!?
她高高在上地盯著他的喉嚨,又看到他脖子上有道新傷血痕,“若先生能自去了喉舌,從此變成個啞巴,我想先生大概就不會走上張良的老路,被這么多人盯著。也好還給先生個清凈?!?
陳平聞,張良的出走定然與燕月脫不了干系。
茫茫夜色,銀針逼近,宵禁寂寥的原陽長街偶有黑鴉飛過,陳平離地面很近,他才看到滿地的灰塵發(fā)覺這里已經(jīng)有兩日未曾來人。
他被身后兩人死死按在地上,幾乎令他要雙膝著地。
當今秦國之中,半點武功都不會,敢操持這些危險的事情,除了李斯大概就是陳平了。
稍不注意就是身死致殘。
“公主,我看我們不如效仿楚國淖齒將陳平剔了筋,明日一早扔他在官署。我看他變成廢人一個后便知道世道之中,唯有秦人最不可信。”
“好啊?!薄跋壬鷳撝溃斈甑凝R王吧?!?
齊王田地落得剝皮抽筋的下場,其中一半的原因在于燕國派出的死間蘇秦。蘇秦身死使齊國攻下宋國然后致使五國伐齊,兵下臨淄,齊國七十余城池盡數(shù)被攻破,齊國至此一蹶不起。
“燕國宗室自詡周公之后,手段如此殘忍。當年燕王用間高明,致使齊君如此田地。而多年之后,太子丹刺秦,翻覆之中豈不諷刺?”
“住口!”
燕月眉一擰,“先生巧舌如簧,往后都閉嘴吧!”
她說著,手中的銀針飛出!
電光火石之間,速度極快,直直要往陳平的咽喉去了!
哐當一聲!
從很深的黑夜中一支箭極其準確的接住了飛針。
月亮躲進云層,偶爾露出一絲銀光,又迅速被黑暗吞噬。
樹影婆娑,在微風中搖曳。
靜默非常之中頓時響起許多嚓嚓切切,密集得如同鼓點。
“永安!?你怎么會在這兒?”
燕月十分震驚。
按理說她現(xiàn)在正該焦頭爛額。
她居然能這么快的從齊商那里脫身。
(本章完)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