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弟出來急,并無帶隨身藥丸,這邊有沒有醫(yī)館,諸位有沒有能見效快的法子?”
大秦舊都,民風淳樸。許多人都是真心實意要幫忙。
那也側面證明,她們演得還不錯。
空隙之余,蹲著的許梔也瞧見了那個拿布旗的人。
她剛準備跟沈枝遞眼神。
她剛把頭抬起來。
更快落到她面前的,是一個極其熟悉的聲音。
她腦子嗡的一聲――
事實告訴許梔,她這打扮,絕對是騙不了熟人。
只用了半秒,眼神都沒對視,她就被對方立即拆穿了??!
他自然是半點余地不留。
“在下略通醫(yī)術,可立即給這位小兄弟治?!?
……
他完全忽視了沈枝,自折了袍,蹲下身,笑吟吟。
“小兄弟何處不適?”
他伸手準備扶她起來,順道給她診脈。
“……不勞煩,”她幾乎咬牙切齒,沒動,還妄圖繼續(xù)演下去。
“雍城河水與咸陽的渭水相連市集一般沿河而建,可順水而下,比陸路好走。其實在下的醫(yī)館也在附近?!?
醫(yī)館和驛館發(fā)差不多。
他二話不說。
頓時天旋地轉!她瞬間離了地面。
許梔無法發(fā)作。
一個見義勇為的醫(yī)生,無條件治病,順便還把死氣沉沉的病人給扛走帶去醫(yī)館。
對圍觀群眾來說,這太正義了!
她在他肩上越掙扎,越是怪異。
她眼看目標走遠。
她擱在他肩上,兩只手亂晃悠。
這是第二次,他背她。
同樣也是一個雪天,也是在雍城附近,只是上一回是在來的路,這次已經進入了雍城。
她還是那么輕,且比以前瘦。她呼吸間氣息不穩(wěn),一半是被氣的,一半是真的身體虛弱所致。
“李賢。我說,你是眼神有問題嗎?你真沒看出來,我在引人上鉤?”
“臣看出來了?!彼f。
因她一會兒動,一會兒停,一直動來動去,他勒住她的力又重了一些。
他偏過頭:“你說要找一個醫(yī)士,有人上鉤了?!?
“我沒說你?!?
“我知道?!彼f。
李賢做事,除了他犯病的時候,一慣有章可循。
“怎么?我在雍城碰見你我還奇怪呢,有什么事,你就不能等一會兒再說?我要的人都跑了?!?
她難得和以前一樣喋喋不休。
他笑了笑。
許梔聽他居然還笑得出來,那他勢必是故意的。
她氣急,又往他肩上掄了一拳?!胺盼蚁聛??!?
她覺得重,其實很輕。
“那人曾是趙太后的醫(yī)士,去過蘄年宮?!彼f。
他又問,“你為什么要找他?”
她憤憤不平,“你明知故問。他和我皇祖母有關?!?
李賢忽然站定,“你知他是誰,叫什么名字?”
“?”許梔不以為意,“我管他叫什么?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這個人?!?
李賢沒動,只微側過頭,讓霜雪落在了他的眼睫。
雪落是沒有聲響的。雪水無聲融在睫毛,滑在他的鼻梁處。
“他是徐福。”
他沉沉的聲音有震動,讓許梔大驚失色。
“什么?!”許梔抓了他肩上的衣服,不由得還晃了兩下,“你說他就是徐福?”
“現(xiàn)在是不是只有你知道他是徐福?”她問。
“如今你亦知曉?!?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
她騰地一把抱住他的脖子,挪了挪,到他臉側,又是威脅,“你不準和父皇說他是徐福,否則后患無窮。”
不遠處,有人將這一幕盡收眼底。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