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南笙猶豫著，試探著，靠著船身躺下，學(xué)著何洵以手墊頭，仰望星空。

不像初看時的耀眼，此刻的星空清冷又澄澈，讓人心安。

“心中可還怕？”

何洵的嗓音在這靜謐的夜色中顯得尤其的低沉。

蘇南笙知道他問的是下午她殺死匪首的事。

她眨了眨眼，任思緒回轉(zhuǎn)。

殺死匪首后，她幫忙照顧受傷的衙役，幫忙清點繳獲的財物，都沒功夫想這件事。

“我剛剛?cè)糁苯铀?，就想不起這些?！?

所以蘇南笙剛剛才不想動，蒙頭睡一覺，明日這事兒大概就能忘了吧。

可如今他又提起此事，蘇南笙感覺自己的臉又一次被噴上血。

鮮血滾燙，她的心卻是一片冰冷。

那個被她殺死的匪首會不會入夢跟她索命？

“你睡不著，就算睡了肯定也會做噩夢。”

何洵身形未動，語氣卻是篤定。

“你怎么知道？”

“因為我第一次看見尸體之后，很長一段時間夜里都會做噩夢?！?

何洵的聲音縹緲，似乎陷入了某種回憶。

蘇南笙不由側(cè)頭：“殺人無數(shù)的鎮(zhèn)北將軍也會做噩夢，還真是新奇?！?

何洵的側(cè)臉映在星光下，越發(fā)顯得棱角分明，鼻梁高聳。

“哼，我生下來就是鎮(zhèn)北將軍，生下來手里就握著劍，新奇吧?！?

何洵語氣有些沉，卻又帶了幾分調(diào)侃在里面。

蘇南笙不由一笑，倒是很會吵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