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部可日日都在朝堂上哭窮,這會兒卻有這等魄力,出手便是闊綽的一萬兩白銀?
突然,黃左史像是想起來了些什么,有些難以啟齒道:“大人,這天香樓,聽聞乃是羅姑娘的陪嫁?!?
“起先羅府被抄家時,天香樓等資產(chǎn)恰巧被羅夫人移到了一名羅府下人的名下,這才幸免?!?
“而這位下人,便是如今的容妃娘娘?!?
黃左史自己說完,自己都不信。
天底下哪有那么多的巧合,不過都是有人故意為之罷了。
這事明顯與羅湘有了瓜葛,黃左史問得小心:“大人,咱們這還查嗎?”
“查?!?
裴照臨的話落地有聲:“無論是誰,都逃不了?!?
“嚴(yán)家定與此事有關(guān),當(dāng)務(wù)之急是如何與嚴(yán)良文合作”
門外,去而復(fù)返,想來問裴照臨有關(guān)黃左史失蹤的崔錦棠,將他們二人的對話全都聽了個清。
崔錦棠向來不笨,聽到裴照臨那句“嚴(yán)良文送來的戶部賬本”,她一下子便明白過來,那夜裴照臨出現(xiàn)在金玉坊的目的。
就算是失憶了,裴照臨骨子里的東西還是沒變。
崔錦棠動作忽頓。
骨子里的東西沒變
那也就是說,裴照臨即便是失憶了,可一切喜好未曾變過。
她從前能讓裴照臨喜歡上自己,如今失憶了,也不過是將這一切重新來一遍罷了!
一想到這些日從裴照臨那兒受到的委屈
崔錦棠咬牙,她定要讓裴照臨重新愛上她,再狠狠耍他折磨他,好好報復(fù)一陣!
身旁的螢蘭眼見自家姑娘,神情突然從平靜到亢奮,默默吞了口口水:“姑娘,咱們不進去嗎?”
里頭議事的聲音立馬止住,不等崔錦棠有所反應(yīng),房門忽然從里頭打開。
比裴照臨先至的,是一把冰冷的長劍。
劍刃離她的肌膚只差絲毫。
裴照臨渾身的殺意,在看清是崔錦棠時,無端地便散去三分。
他劍鋒一偏,眉梢間流露出幾分錯愕:“怎么又是你?”
“三日后是花燈節(jié)。裴大人可有空?”
她語氣輕快,像在說今日天氣很好:“不來也行,我一個人逛。”
裴照臨垂眸,瞧見她滿含期待的目光時,感覺心頭像是被一只大手無端地攥緊了似的。
——這種叫他無措的感覺,令他很是不喜。
片刻后,對上那雙充滿希冀的杏眸,他語氣惡劣冰冷:“崔姑娘又要玩什么花樣?”
話雖如此,他卻將長劍收起,眼神卻連連避開。
他這點小動作,崔錦棠盡收眼底。
小樣。
崔錦棠歪頭,笑意盈盈,全然不把他的冷臉放在心上:“傳聞在花燈節(jié)上,第一對能在觀星臺贏得花燈的男女,能得月老的祝福,白首不相離?!?
她向裴照臨走近一步,看著他因此退后一步的動作,笑了。
“我想同裴大人一起贏花燈。”
裴照臨被她逼得退無可退,情急之下只得拿劍柄抵住她的肩,眸光微動,厲聲:“崔姑娘,男女授受不親,莫要再拿在下取樂!”
崔錦棠“咦”了聲。
“裴大人再想什么呢?”
“裴大人文采斐然,若是能想邀裴大人一起,說不定能助我解開那花燈會上的謎題?!?
說著,她似是想起了什么,眼中閃過一絲狡黠,面上露出幾分恍然。
“裴大人莫不是覺得,我是想與裴大人白首不分離這才邀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