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前面有一處應(yīng)該是山民臨時搭建的云巢,我們可以先去避避雨?!?
有不少山民常用樹枝、藤條在大樹腰上扎結(jié)“樹屋”。
離地一丈,上層枝葉遮雨,下層可生火驅(qū)寒。若時間緊,就干脆倚樹三杈搭“三穩(wěn)叉”,斜頂覆茅草,亦能容身。
像是看出了崔錦棠此刻在想什么,裴照臨忽然出聲。
崔錦棠點點頭,有些催促道:“那快走吧,別等雨再下大了。”
裴照臨活像是從小生長在這深山老林里的,左拐右繞,都快把崔錦棠給繞暈了。
結(jié)果一個轉(zhuǎn)身,還真尋到了一處廢舊的云巢。
用火折子點燃生活后,崔錦棠搓著手,坐在火堆旁取暖。
身上穿著的衣服全都濕透了,貼在身上感覺黏糊糊的,怪叫人不舒服的。
一旁,裴照臨用一件外袍做遮掩,將兩人都隔絕了開。
透過火光的照耀,崔錦棠隱約能看見那火光下模糊的輪廓人影。
他衣裳半褪,露出后背那道被山石劃出的擦傷。
血已凝住,卻沾了碎葉與泥,稍一動就能將傷口重新扯開。
男女授受不親,方才裴照臨并未開口,只是默默地在崔錦棠的面前將鬼針草給搗好。
這會兒只把身子側(cè)過去,一只手反折著去夠傷處。
蔥白修長的指尖顫顫巍巍,卻總差傷口半寸。
崔錦棠靠在火旁取暖,余光早已瞥見他那副狼狽樣。
裴照臨卻裝作專注,將搗好的鬼針草糊一點點往背后抹。
動作笨拙得像初練字的孩童,抹一點漏一半。
草汁順著他精瘦的腰線滑下去,沾得褲腰都是青綠。
他微皺著眉,偶爾發(fā)出“嘶”地抽氣。
可卻偏把聲音壓進(jìn)喉嚨里,只剩一點悶悶的尾音。
崔錦棠聽得次數(shù)多了,忍不住開口提醒道:“再往左些,再往上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