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姐姐，你再等我一會兒?！?

崔錦棠剛緩緩站起身，身后便傳來遲疑的一聲：“棠棠？！”

聞聲，她慢慢地轉過身去。

秋雨滂沱，不停沖刷著宮墻下沾血的青石板。

卻沖不散那濃得化不開的血腥氣。

裴照臨就站在雨幕和血泊之間，一襲玄色衣袍不知是被雨水還是血水浸濕得更深沉。

他手中緊握著一把油紙傘。

可順著傘骨匯聚成的那一道道細流，不是雨水，而是一滴又一滴的血水。

裴照臨面上那一種近乎冷血的漠然，在與她對視的剎那，驟然凝固坍塌。

裴照臨瞳孔猛地收縮，近乎無措地問道：“你不是離開了嗎？”

他向前邁了一小步，又立刻頓住。

——他看清了她眼中的悲傷。

濃郁到，只一眼裴照臨都快要窒息。

“就是他殺了朕的柔兒！”

齊玄悲憤不已，剛上前就被玄甲軍攔下。

裴照臨這才看見生氣全無的謝柔，臉色驟變，忙道：“不是我！”

崔錦棠閉了閉眼，再睜眼時，滿眼赤紅：“那你告訴我，你今日為什么要逼宮，為什么要來鳳儀宮？”

裴照臨張了張嘴，話到嘴邊，看見一旁的齊玄，又生生忍住。

他倉皇地轉過頭去，只道一句：“此事，我自有我的打算。但我絕沒有讓人殺害娘娘?！?

“事到如今，你還是什么都不肯告訴我?！?

崔錦棠絕望地閉上了雙眼，一滴清淚從她臉龐上悄然滑落。

對裴照臨的信任頃刻粉碎。

巨大的痛苦和絕望瞬間淹沒了她。

裴照臨的話說得蒼白又無力：“你就信我這一次，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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