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在晃動、旋轉(zhuǎn)，像是都被霧氣所籠罩，變得格外氤氳不真實。

他雙手撐地，一滴熱汗從他的額間滴落在地。

下一瞬，一雙藍(lán)色繡鞋出現(xiàn)在了他的眼前。

裴照臨的眸中難得溢出一絲迷茫。

他緩緩抬頭，做夢般，眼前出現(xiàn)了名身著白衣的女子。

她帶著白色帷帽，伸手略略挑開一點，只露出一截白皙的下頜。

她踩過血泊，鞋底碾過碎瓷，咯吱作響。

一步，兩步——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裴照臨心尖最敏感的地方。

他抬起猩紅的雙眼，瞳孔驟然收縮。

“棠棠？”

他的嗓音因為藥物，變得格外沙啞。

此刻卻沖她露出溫柔的笑來。

溫柔到猙獰。

“五年了，你終于肯來夢里見我?！?

裴照臨不等回答，踉蹌著撲過去，膝蓋砸地，水花四濺。

手指在離她裙角一寸處，被她輕飄飄地避開。

裴照臨的手頓在空中，他緩緩抬起頭來，神情繾綣。

“我好想你?！?

他仰臉，眼尾紅得能滴血，嘴角卻彎出最為乖順的弧度。

“你罰我，好不好？無論什么，刀、劍、鞭、火炭什么都行，只求你別走?！?

帷帽下，崔錦棠的眸光微動。

她無聲的，居高臨下地看著跪在她腳旁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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