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年前,七月初三夜,我當時因為白天背不出書,被母親訓(xùn)斥了幾句,心中賭氣,夜里便偷偷溜出院子,想去母親常去的后園池塘邊抓螢火蟲?!?
他閉上了眼,那段被他塵封了九年的噩夢,再次浮現(xiàn)在眼前。
“我躲在假山后,卻看見兩個蒙面人,挾持著母親到了池塘邊。母親掙扎著,其中一個歹徒撕扯她的衣物,母親不堪受辱,掙脫開來,縱身跳入了池塘之中!”
他的聲音哽咽了一下。
“那時,母親在水中掙扎,并未立刻沉下去。就在這時,父親他鬼鬼祟祟的來了。”
顧貞桓猛地睜開眼,目光冷冽如刀,直直射向臉色慘白的顧硯辭,“他趕到池邊,看到在水中浮沉的母親,他不但沒有救,反而撿起池邊一根竹竿,將正在呼救的母親狠狠地按入了水底!”
“不!你胡說!”顧硯辭猛地嘶吼起來,額角青筋暴跳,“桓兒!你瘋了不成?!我是你父親!你怎能誣陷我?!”
顧貞桓卻像是沒有聽到他的咆哮,繼續(xù)說下去:“我看著母親的手在水面上抓了幾下,最終沉了下去,再沒有任何動靜。然后,父親他抹平了池塘邊的腳印,又等了一會兒,才像是剛剛趕到一般,驚慌失措地大聲呼救?!?
他轉(zhuǎn)向瞿欽仁,重重跪下:“府尹大人!學(xué)生顧貞桓,以上所述句句屬實,絕無半字虛!九年前,殺害我母親趙靈兒的真兇,正是我的生父——長寧侯顧硯辭!”
“逆子!你這個逆子!”顧硯辭氣得渾身發(fā)抖,指著顧貞桓大罵:“我含辛茹苦將你養(yǎng)大,送你進最好的書院念書,你就是這么報答我的?到底受了誰的蠱惑,竟然敢在公堂之上信口雌黃,污蔑親生父親?!”
他目光陰鷙地掃過虞清歡。
顧貞桓抬起頭,臉上淚痕未干,眼神卻十分堅定:“父親?是啊,您是我的父親。所以這九年來,我夜夜被噩夢驚醒,夢見母親在水底看著我!我每日活在愧疚之中,眼看著您續(xù)娶新人,我受夠了!”
他再次對瞿欽仁叩首:“大人!學(xué)生愿以性命擔保,指控長寧侯顧硯辭殺妻之罪,千真萬確!”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