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奸相沈鹿,依舊活得好好的,這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沒事兒,坐吧?!蔽涠ㄉ綄ε畠簲D出笑容。
衛(wèi)凌云搬過來幾個圓凳,放在床邊,先是扶著武紅鸞坐下,然后和其他人一起坐下。
武定山抬頭望著,滿頭的白發(fā),顯得無比悲涼。
“涼州那一場仗,你們兄弟三人,打的很漂亮。我真的老了,連羌人都差點打不過?!?
涼州城一戰(zhàn),雖然經(jīng)歷了好幾天的攻防戰(zhàn),雙方都損失慘重,但總體來說,還是以少勝多,打了一場漂漂亮亮的殲滅戰(zhàn)。
而北境,武家軍卻幾乎拼光了,才把羌人趕出去,是真正的慘勝。
要不然,夏侯斬和韓保全哪敢在半路上埋伏他們。
“借涼州一戰(zhàn),準備收拾沈鹿,卻沒想到,沈鹿技高一籌,把我老頭子先收拾了?!?
“此人年紀輕輕便坐上相位,手段不可謂不高,是我輕敵了?!?
“不過好在,沈鹿的罪證已經(jīng)收拾齊全?!?
“只可惜,我老頭子不能親自上朝堂,砍下他那顆狗頭!”
“這一切,都要拜托長公主殿下您了?!?
“必當竭盡全力?!遍L公主站起來俯身道。
以前的計劃,是武定山出來主持大局,可是現(xiàn)在武定山這個樣子,又無兵,主持不了大局,只能由長公主代替。
看向長公主,武定山咳嗽道:“我老頭子一走,這大乾的天下該徹底亂了,終究是對不住你們蕭家!”
以前,武定山身體好,又手握重兵,各地諸侯雖有異心,卻不敢亂動。
但是現(xiàn)在不一樣,護國公府,這兩樣,什么都不占。
各地諸侯,沒了頭上懸著的刀,該作亂了。
這蕭家的大乾,頃刻間便會分崩離析。
“這不是國公的錯。”
長公主坐姿端正,道:“是蕭玦,是沈鹿的錯,錯不在國公!”
“父皇的在天之靈,知道國公盡力了,父皇不僅不會怪罪國公,還要感謝國公!”
武定山閉上眼睛,終究還是不甘心,明明,一切都能變得更好。
可是現(xiàn)在,卻往最差的方向,飛速發(fā)展,且他,阻攔不得。
再度睜開眼睛,武定山聲音顯得沉穩(wěn)了些,“我走后,大乾分崩離析,你,可取蕭玦代之!”
長公主絕美的容顏一頓。
頗為意外地看向武定山。
沒想到武定山嘴里會說出這樣的話。
“以前,我老頭子總覺得你是個女兒身,就該在家里相夫教子,可是……是我錯了,或許,你比蕭玦更適合當皇帝!入朝堂!”
“蕭玦扶不起,你代他執(zhí)掌大乾!”
長公主再度站起來,深深彎腰,“謝過國公!”
交代長公主的只有這兩件事,一,代替他斬鹿后主持大局,穩(wěn)住局面。二,代替蕭玦,做大乾的新皇帝。
“凌云?!?
聽見武定山叫他,衛(wèi)凌云趕緊上前湊了湊,“別怪義父什么都沒有給你留?!?
以前,他或許還能將武家軍留給衛(wèi)凌云。
可是現(xiàn)在,什么都沒有了。
衛(wèi)凌云搖搖頭,握住武定山的手,“義父千萬別這樣說,義父將我養(yǎng)大成人,教我讀書習武?!?
“在凌云心里,已是感激不盡!”
點點頭,武定山道:“好孩子,以后你就跟著你大哥吧,終有你出頭的一日,有時間,回來看看就好?!?
知道武定山是在交代遺,衛(wèi)凌云痛苦地閉上了眼睛,慢慢點點頭。
“紅鸞?!?
武紅鸞趕緊起身,蹲在床榻邊,眼淚從始至終就沒停下過,這幾日,不知清瘦了多少斤。
“父親,紅鸞在,紅鸞在!”
武定山艱難地抬手,撫摸武紅鸞的臉蛋,“為父這輩子最對不起的就是你?!?
“你要記住,你不是沒人要的,你也不是天生煞星,那些男人死了,是他們無福,不是你克死的。”
武紅鸞是武定山的愛女,按理說,根本不愁嫁。
可她一連嫁了三個,男人都死了,坊間都說她命格不好克夫,天生煞星。
身為老父的武定山,卻無能為力。
“父親,我一點都不在意,真的……我根本不在意外面怎么說我?!?
“說我克夫也好,命格差也罷,我都不在意,只要我自己過得好,比什么都強?!?
“一輩子沒男人,有什么要緊的,我只要,陪著父親……”
正說著,武紅鸞趴在床邊,嗚嗚哭了起來,極為傷心欲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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