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住裴昭的手,眼底浮起期待。
“只要我將管家的事做好,父親和母親就會重新喜歡我了,對不對?”
看著沈姝寧的眸子,裴昭第一次沒有斬釘截鐵地答應,而是有些為難,擰眉道:
“可母親已經(jīng)將掌家玉印交給宋云棠了,這三年她管的很好,我……”
他實在不知道怎么開這個口。
沈姝寧失望地苦笑了一聲,扭過頭去。
“是啊,三年的時間,宋云棠已經(jīng)是裴家不可少的未來主母,我又算什么呢?”
她轉(zhuǎn)頭看著窗外,發(fā)絲滑落過側(cè)臉,半遮住倔強落淚的眼眸。
“世子,母親說得沒錯,你不該在我這里浪費時間,還是去陪著自己的世子妃?!?
裴昭心底一陣鈍痛,最終擰眉說道:
“我去想辦法,只要你想做的事,我一定為你辦到?!?
很快,裴昭攔住了從云芳苑回來的宋云棠。
“云棠,馬上要定你我大婚的日子,這次我會好好補償你,婚事比上次籌備得更加盛大?!?
宋云棠淡然抬眸,看著裴昭。
“世子想說什么?”
裴昭看著宋云棠,怔了一瞬。
他自詡天賦頗高,除了鎮(zhèn)南王府那位小王爺外,京都也就他的策論能做到驚艷四座。
可滿腹的學識卻頭次在一個小女子的面前發(fā)揮不出一點作用。
甚至,他心底還帶著愧疚。
定了定神,裴昭鄭重開口道:
“你要忙著籌備大婚,沒空管家,這掌家權還是交還到阿寧手里?!?
看宋云棠平靜地看著他,裴昭心底如同被鈍刀子割了,悶悶得刺痛。
他有些慌了神,解釋道:
“她原就掌過家,當初是身子不好才請辭交給你的,如今她已經(jīng)養(yǎng)好身子,還給她也是應該的?!?
話說到這里,裴昭覺得自己真是混蛋極了。
他雖然不是后宅婦人,但他也知道掌家權對后宅女人意味著什么。
更何況,之前這小丫頭不知道花了多少心思,才做到管家管到賢名在外。
她若手握掌家權嫁進門,全府上下都會敬服,她也可直起腰桿過日子。
她怎會同意?
或許又會委屈了吧?
就在裴昭不知如何收場時,卻聽到對面?zhèn)鱽淼囊宦暋?
“好?!?
裴昭愣住了,抬眸盯著宋云棠,卻只看到一張平靜淡然的絕色面容。
依然美得明媚雍容,像一朵華貴的海棠。
不是在賭氣,裴昭稍稍松了口氣。
可他始終覺得怪怪的,好像有哪里不太對。
“云棠,你是不是生氣了?”
宋云棠已經(jīng)垂下眼眸,慢條斯理地說道:
“世子誤會了,我也覺得世子說得有理,這掌家權本就是臨時交給我的,還給大嫂也是名正順?!?
說著,宋云棠頓了頓,又繼續(xù)說道:
“我明早會稟明孟姨,要交接清楚至少還需兩三天?!?
說完,宋云棠看著還堵住院門的裴昭,擰眉道:
“世子還有什么事?”
裴昭噎了一下。
“我……”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開口說道:
“我今天沒能陪你用晚飯,是我失約,出門時看到糖炒栗子就幫你帶了一份?!?
說著,裴昭拿出懷里的紙包。
可紙包已經(jīng)被壓得皺皺巴巴。
他緊張地打開,看到栗子沒壓壞,連忙遞過去,說道:
“還好,栗子沒事?!?
宋云棠沒伸手,只是淡淡地說道:
“世子的心意我心領了,栗子涼了不好克化,我寒氣重吃不得?!?
說完,宋云棠繞開裴昭進了東苑。
砰的一聲,院門在裴昭面前合上。
他手里握著冰涼的一包栗子,突然心底堵得厲害。
好像有什么東西正在被抽出去。
零碎的畫面劃過腦海,他費力地想要抓住什么,卻無能為力。
裴昭手指一點一點收緊。
明明宋云棠不纏著他,是上一世他求之不得的事。
他甚至數(shù)十年都從未在她房內(nèi)留宿過。
可如今,被拒之門外,他怎么心底隱隱有幾分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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