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音走后,明夏剛要關(guān)門,一股力氣擋住了門。
“云棠!”
看到裴昭,明夏下意識要擋。
宋云棠沖明夏說道:
“請世子進來吧?!?
裴昭進來的時候,宋云棠斜靠在軟枕上,燭火微微跳動,墻上她身影被拉長,愈加纖細。
剛來的時候還以為宋云棠是賭氣才不理他,后來見了劉太醫(yī)才知道,東苑用了不少退燒藥。
他擰起眉頭。
“生病了怎么沒告訴我?”
他坐到床邊,關(guān)切地伸手,落在宋云棠的額頭上。
感覺到他手指的溫度,宋云棠下意識躲閃了一瞬。
裴昭收回手,松了口氣。
“還好,已經(jīng)退燒了?!?
宋云棠怔了片刻。
裴昭很少會對她做這樣親昵的舉動。
她一直以為裴昭是骨子里的克己守禮。
眼看裴昭還坐在這里,似是欲又止,宋云棠卻沒絲毫興趣去猜他的心思。
移開視線,宋云棠淡然說道:
“世子,天色已經(jīng)很晚了,若沒有事的話,我想歇下了?!?
果然,她說完,裴昭眉宇間便閃過一抹慌亂,擰眉說道:
“云棠,今天我失約的事是我不對,我是特地來給你賠罪的,這件事母親已經(jīng)教訓(xùn)過我了。”
宋云棠眉頭微動,有些錯愕他說的是這件事,但很快歸于淡然。
“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世子不必放在心上?!?
裴昭許是松了口氣,看著宋云棠說道:
“你不生氣就好,我剛剛已經(jīng)和母親說好了,將我們的婚事提前到月底,辦得越盛大越好……”
宋云棠直接打斷了他。
“世子上回不是說這個月沒有其他好日子了么?最早也得下個月。”
按裴昭的行事風(fēng)格,絕不會出爾反爾。
裴昭臉色微頓,解釋道:
“現(xiàn)如今外頭對你我的婚事有些誤會,這樣的流蜚語對你我還有裴家都不利?!?
饒是心里已經(jīng)對裴昭失望無數(shù)次,可這一刻,宋云棠還是心口凝滯了一瞬。
拖婚三年,裴昭第一次說要提前婚事,卻是為了保護他見不得人的心上人。
心底傳來悶悶地疼。
宋云棠扯了扯唇角,勾起一抹諷刺。
“世子是說,你與寡嫂在水里拉扯不清的流蜚語嗎?”
裴昭臉色一僵,立刻打斷宋云棠。
“你誤會了!今天的事完全是一個意外,那匹馬莫名……它不知怎么受了驚嚇,撞斷了欄桿,我們才摔下了河?!?
宋云棠看裴昭磕磕絆絆的解釋,心底莫名覺得有些可笑。
才華驚艷絕倫的裴世子,也有為女人心虛到結(jié)巴的時候。
她目光緩緩落在床帳上,緩緩開了口。
“原來如此?!?
裴昭張了張嘴,欲又止。
剩下的解釋,包括那傳聞中提及腰帶都是子虛烏有的,可這些話都噎在了喉嚨里。
心口像被石頭堵住。
母親剛剛警告過他,說云棠這樣一心系在他身上的姑娘,若聽到這些流蜚語一定傷心欲絕。
來的路上他想過,若真和他哭鬧,他就耐著性子哄著她。
可眼前女子眼眸平淡,溫淺地坐在他面前,不哭不鬧,輕易地相信了他的解釋。
他覺得有什么不對勁。
饒是前世,她嫁進門后分房那-->>幾年,看他的眼眸依然是亮著光的。
為什么,現(xiàn)在卻讓他覺得兩人之間明明很近,卻又隔著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