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小子挺懂行啊?干嘛的?”售貨員忍不住問道,態(tài)度稍微好了點。
“軋鋼廠的,干技術。習慣了。”陳凡簡短回答,心里已經(jīng)有了底。這輛車工藝不錯。
“怪不得。這車結實,耐造,就是沉點。要嗎?”
“要了。開票吧?!标惙哺纱嗬涞攸c頭。
交錢、交工業(yè)券、拿著發(fā)票去派出所上牌、再到指定地點砸上軋鋼廠的鋼印……一套流程繁瑣卻充滿儀式感。當他終于推著這輛完全屬于自己、每一個零件都散發(fā)著工業(yè)力量和美感的自行車走出百貨大樓時,一種強烈而踏實的成就感充盈胸腔。
這和他之前偷偷賣收音機換錢的感覺截然不同。那是隱秘的、帶著負罪感的竊喜,如同陰溝里的交易。而此刻,他是光明正大地,用自己的技術貢獻換來的獎勵,購買了這時代最具代表性的工業(yè)產(chǎn)品之一。這種感覺,陽光、硬氣、脊梁挺得筆直。
他跨上車座,雙腳用力一蹬,車輪平穩(wěn)地轉動起來,載著他匯入北平街道的車流中。風從耳畔掠過,帶來自由的聲響。他故意繞了點遠路,感受著速度和效率帶來的掌控感。這輛車,不僅僅是一個代步工具,更像是一個宣,宣告著他陳凡,正開始真正駕馭自己的命運,向著更廣闊的世界駛去。
然而,他深知這輛車駛回四合院將意味著什么。那將不是羨慕,而是一顆投入滾油的火種。但他無所畏懼,甚至隱隱期待。有些膿包,遲早要挑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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