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破格晉升工程師的消息,如同一塊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面,在紅星軋鋼廠和南鑼鼓巷95號院激起了巨大的波瀾。廠里多是敬佩與羨慕,但在那座四方院落里,發(fā)酵的卻是幾乎凝成實(shí)質(zhì)的嫉妒與怨毒。
當(dāng)晚,易中海家那扇并不隔音的房門緊閉,屋里煙霧繚繞,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一盞昏黃的電燈泡下,幾張扭曲的臉孔在煙霧中若隱若現(xiàn)。
易中海坐在主位,吧嗒吧嗒地抽著旱煙,眉頭擰成一個死疙瘩。他感覺自己的權(quán)威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崩塌,那個他一度試圖“拿捏”、“教育”的年輕人,如今已然一飛沖天,達(dá)到了他這輩子都無法企及的高度。這種失控感讓他心如蟻噬。
“工程師……二十出頭的工程師……哼,真是走了狗屎運(yùn)!”劉海中挺著肥碩的肚子,語氣酸溜溜的,小眼睛里滿是嫉妒的火光。他一生鉆營,就想當(dāng)個官,哪怕是小到可憐的院里大爺,如今看到陳凡年紀(jì)輕輕就獲得如此高的技術(shù)職稱和待遇,心里極度的不平衡。
許大茂猛地灌了一口劣質(zhì)散裝白酒,被辣得齜牙咧嘴,眼神卻更加陰鷙?!白哌\(yùn)?我看沒那么簡單!那小子肯定背地里使了錢了!或者走了什么見不得人的門路!要不然,憑什么好事全讓他占了?升官發(fā)財(cái)搞女人,他一樣沒落下!”他刻意把“搞女人”三個字咬得極重。
秦淮茹坐在角落,低著頭,手里絞著一條舊手絹,眼神復(fù)雜。她心里同樣是翻江倒海的嫉妒和不甘。曾幾何時,這個陳凡還是她可以隨意拿捏、準(zhǔn)備“吸血的”對象,可現(xiàn)在呢?人家工資翻著跟頭往上漲,買了自行車,成了工程師,眼看就要徹底飛出這個大院,過上她做夢都想要的好日子。而自己呢?守著三個嗷嗷待哺的孩子和一個惡婆婆,日子愈發(fā)艱難。強(qiáng)烈的對比讓她心里像被毒蛇啃噬一樣難受。聽到許大茂的話,她眼皮跳了跳,沒吭聲。
賈張氏盤腿坐在炕沿,三角眼吊著,嘴里不干不凈地咒罵:“呸!小絕戶!肯定是缺德事干多了,才走了這運(yùn)!瞧把他嘚瑟的!買了自行車天天在院里晃悠,饞誰呢?一看就不是好東西!還有那個冉秋葉,看著文文靜靜的,也不是什么好貨,肯定是看上了他的錢和地位,倆狗男女,湊一對……”
“媽!”秦淮茹低聲制止了一句,但語氣軟弱無力。
“我說錯了嗎?”賈張氏聲音陡然拔高,“要不是他那么有錢不肯幫襯咱們家,你能愁成這樣?東旭要是還在……嗚嗚嗚……”她又祭出了哭喪的老招數(shù),但屋里沒人有心情附和她。
易中海被哭得心煩意亂,重重磕了磕煙袋鍋?zhàn)樱骸靶辛?!別嚎了!哭要是有用,咱們還用坐在這兒?”
他環(huán)視屋內(nèi)這幾張因?yàn)榧刀识で哪槪曇絷幊恋媚艿纬鏊骸瓣惙铂F(xiàn)在翅膀硬了,廠里領(lǐng)導(dǎo)看重,咱們明面上是動不了他了。再讓他這么發(fā)展下去,眼里就更沒有咱們這些老鄰居,更沒有這個大院了!咱們必須想個法子,不能讓他這么順風(fēng)順?biāo)?!?
“一大爺,您說怎么辦?我們都聽您的!”劉海中趕緊表忠心,他巴不得有機(jī)會打壓陳凡。
許大茂眼中閃過惡毒的光芒,湊近壓低聲音:“明的不行,就來暗的!他現(xiàn)在最得意的是什么?不就是廠里受重視,又快要泡上那個冉老師嗎?咱們就從這兒下手!”
他頓了頓,看著眾人投來的目光,陰險地繼續(xù)說:“咱們就散布消息,說他陳凡能當(dāng)上工程師,根本不是憑真本事,是靠溜須拍馬、走后門,甚至是用見不得光的手段!還有,他跟冉秋葉,肯定早就搞到一起了!什么借書、修東西、幫忙,都是幌子!說不定早就鉆過小樹林了!一個生活作風(fēng)敗壞、技術(shù)來歷不明的人,廠里還能那么看重他?學(xué)校還能容得下冉秋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