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會繼續(xù)他們輝煌的霸業(yè),而你,陸嘉禾,只能抱著你那點可憐的不值一提的傷痛,躲在這個充滿了酒精味道的房子里,孤獨地窩囊地了此殘生?!?
這番話,像是一把把淬了毒的冰刀,字字句句,都扎在了許雯最痛的地方。
她的哭喊聲,停了下來。
她抬起頭,用那雙布滿了血絲的眼睛,死死地瞪著江恒,那眼神里的恨意,仿佛要將他生吞活剝。
江恒沒有躲閃,而是迎著她的目光,緩緩地向她伸出了一只手。
“或者?!?
“你也可以選擇,做個交易?!?
“你把鑰匙給我,我把你想要的一切,都給你?!?
“我想要的一切?”
許雯的聲音,嘶啞而扭曲。
“對。”
江恒的聲音,充滿了魔鬼般的誘惑。
“你想要趙家身敗名裂,我就讓他們身敗名裂?!?
“你想要趙衛(wèi)國和趙明軒跪在你父親的墓前懺悔,我就讓他們跪下。”
“你想要整個華夏,都記住陸承舟這個名字,我就讓他的名字,響徹云霄?!?
“我江恒,用我自己的命,跟你做這個交易?!?
密室里的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
許雯看著眼前這個男人,看著他伸出的那只手,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里,燃燒著一種讓她戰(zhàn)栗的火焰。
那不是瘋狂,也不是自信。
那是一種,將自己的靈魂,都押上賭桌的決絕。
她忽然笑了。
笑得凄涼,而又慘烈。
“好?!?
她緩緩地伸出了自己冰冷的手,握住了江恒。
“我跟你賭?!?
“如果你輸了,不用你跳樓,我會親手殺了你。”
說完,她掙扎著,從地上站了起來。
“跟我來?!?
江恒的心,終于落回了實處。
兩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公寓。
凌晨的冷風,吹在臉上,像刀子一樣。
“去西郊的鳳凰山公墓。”
許雯坐進了副駕駛,報出了一個地名,然后便閉上了眼睛,整個人,縮成了一團。
江恒一不發(fā),重新發(fā)動了汽車。
桑塔納調(diào)轉(zhuǎn)車頭,像一支離弦的黑箭,義無反顧地射向了那片被無邊夜色籠罩的亡者安息之地。
鳳凰山公墓建在京城西郊的山坡上,是這座城市里最老,也是最安靜的所在。
桑塔納停在公墓緊鎖的鐵門外時,東方的天際剛剛泛起一絲魚肚白。
晨霧像是亡魂的嘆息,繚繞在成片的墓碑之間,讓這里的一切都顯得那么不真實。
許雯從下車開始,就一直死死地咬著自己的嘴唇,那張本就毫無血色的臉,此刻更是白得像一張紙。
江恒從后備箱里拿出了一瓶二鍋頭,和一包皺巴巴的香煙,這是他在路過一家二十四小時便利店時買的。
他走到了公墓門口那個亮著燈的值班室前,輕輕敲了敲窗戶。
一個穿著軍大衣睡眼惺忪的老頭拉開了窗戶的一條縫,一臉不耐煩。
“干嘛的這還沒到點呢七點才開門?!?
江恒將那瓶二鍋頭和那包煙,從窗戶的縫隙里塞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