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江快步走在蜃樓海市略顯昏暗的街道上,刻意避開人流密集的主干道,選擇相對冷清的小巷穿行。懷中的泫金精仿佛一塊冰涼的烙鐵,提醒著他剛剛揮霍出的巨款,也帶來了沉甸甸的踏實感。
任務(wù)完成,他現(xiàn)在只想盡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然而,一種如芒在背的感覺始終揮之不去。自從走出聚寶齋,他就隱隱感覺到有幾道視線黏在了自己身上。是那個最后抬價的神秘雅間主人?還是單純有宵小之徒見他年輕又拍下重寶,動了歪心思?
他不動聲色,借著在一個賣仿古瓷器的攤位前駐足的機會,眼角余光飛快地向后掃去。
果然。
身后約三十米處,三個穿著普通、混在人流中的男人立刻略顯僵硬地移開視線或假裝看向別處。他們的偽裝不算拙劣,但那刻意放緩的步伐和時不時瞟過來的眼神,在白江遠超常人的敏銳感知下無所遁形。
其中一人,臉上有一道不甚明顯的疤痕。
白江心中冷笑,果然是被人盯上了。他不再停留,轉(zhuǎn)身匯入人流,速度悄然加快。
身后那三人也立刻加快了腳步,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鬣狗,緊緊尾隨。
蜃樓海市內(nèi)部巷道錯綜復(fù)雜,如同迷宮。白江憑借著進來時記下的路線和方向感,盡量朝著出口的方向移動。但身后的尾巴顯然對這里更為熟悉,不但沒有被甩開,反而有逐漸逼近的趨勢。
甚至,在白江拐過一條堆滿廢棄木箱的窄巷時,前方巷口光線一暗,另外兩個身影堵了上來,眼神不善,與身后的三人形成了合圍之勢。
五個人。
對方顯然打算在這人跡罕至的地方動手了。
白江停下腳步,帽檐下的目光冷靜地掃過前后。這五人氣息都不弱,放在外面恐怕都有不下于他的實力,甚至更強。在這蜃樓海市,雖然似乎有某種規(guī)則壓制大規(guī)模沖突,但這種角落里的劫掠,恐怕難以避免。
“小子,”前方堵路的一個壯漢咧嘴一笑,露出焦黃的牙齒,“識相點,把剛才拍下的東西交出來,哥幾個心情好,還能讓你少受點皮肉之苦?!?
身后那刀疤臉也陰惻惻地開口:“年紀輕輕,身懷巨款,可不是什么好事。東西留下,人滾蛋?!?
白江沒有說話,只是緩緩調(diào)整著呼吸,體內(nèi)那微薄的魂力開始悄然流轉(zhuǎn),精神高度集中,計算著距離和出手的角度。一打五,勝算極低,但束手就擒絕無可能。
就在劍拔弩張,戰(zhàn)斗一觸即發(fā)之際——
“喂喂喂!干嘛呢干嘛呢!五六個人堵一個,還要不要點臉了?”
一個略顯熟悉、帶著點夸張腔調(diào)的聲音突然從旁邊一個堆疊的破木箱頂上傳來。
眾人一驚,齊齊抬頭望去。
只見畢云濤不知何時蹲在那堆高高的箱子上,手里還拿著半根不知道從哪兒順來的糖葫蘆,正歪著腦袋,一臉鄙夷地看著下面那五個圍堵者。
“畢云濤?”白江也是一怔。
那刀疤臉臉色一沉:“死胖子,少多管閑事!滾開!”
“哎喲呵,嚇死你胖爺了!”畢云濤夸張地拍了拍胸口,咬下一顆糖葫蘆,含糊不清地說,“這閑事我還真就管定了。這位白兄弟,我罩的,懂?”
“你找死!”另一名圍堵者顯然耐心耗盡,腳下發(fā)力,猛地沖向木箱堆,似乎想先把這多嘴的胖子揪下來。
然而畢云濤看似笨拙肥胖,動作卻異常靈活。他嘿嘿一笑,肥胖的身軀猛地一蹬腳下的箱子。
嘩啦啦——!
那本就堆疊得不甚穩(wěn)固的木箱垛被他這么一踹,頓時失去了平衡,最上面的幾個箱子劈頭蓋臉地朝著下面沖來的人砸落下去!箱子里也不知道裝的什么陳舊雜物,頓時灰塵彌漫,碎屑紛飛。
那沖過來的圍堵者猝不及防,被幾個木箱砸個正著,雖然沒受什么傷,卻也搞得灰頭土臉,狼狽不堪。
“哈哈哈哈哈!”畢云濤在箱子倒塌的瞬間,已經(jīng)敏捷地跳到了另一堆雜物上,指著下面哈哈大笑。
這突如其來的混亂讓圍堵白江的陣型瞬間出現(xiàn)了一絲破綻。
白江眼中精光一閃!
好機會!
沒有絲毫猶豫,他動了!目標直指前方因同伴被砸而略微分神的那名壯漢!
瞬影步發(fā)動!他的身體如同鬼魅般拉出一道殘影,瞬間貼近!
那壯漢只覺眼前一花,一股惡風撲面,心中大驚,剛想抬手格擋,卻已然來不及!
白江的拳頭,包裹著一層微不可見的淡薄魂力,精準狠辣地直接轟擊在他的腹部!
“呃啊!”壯漢雙眼猛地凸出,胃里翻江倒海,整個人如同煮熟的蝦米般蜷縮起來,瞬間失去戰(zhàn)斗力。
一擊得手,白毫不停留,借著前沖的勢頭,手肘順勢向后猛地一頂!
“嘭!”
另一個剛從木箱碎屑中掙扎出來的圍堵者,下巴遭受重擊,哼都沒哼一聲就仰面倒地。
電光火石間,五人已去其二!
“媽的!廢了他!”刀疤臉又驚又怒,咆哮著撲了上來,另外兩人也同時從兩側(cè)夾擊。
畢云濤在上面看得真切,哇哇大叫:“以多欺少??!不要臉!”他手忙腳亂地在懷里掏摸著,猛地抓出一把不知道是什么的白色粉末,朝著下面猛地一撒:“看胖爺?shù)某壝珊顾?!?
那粉末迎風擴散,搞得煙霧彌漫。
刀疤臉三人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屏住呼吸后退閃避,動作難免一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