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些跟在他們叛亂軍干部手下的其他哨兵。
當看清是她時,這些人復(fù)雜的目光瞬間聚焦過來——震驚、羞愧、恐懼、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絕望。
“是首領(lǐng)……她真的回來了……她真的沒有死、”
有人低聲喃喃,聲音里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
一瞬間,隨著這句不知道是誰在人群中,營地像投入死水的石子,激起了層層漣漪。
那些曾經(jīng)追隨過她、又在她“死后”選擇了背叛或妥協(xié)的人們,臉上血色盡褪,下意識地為她讓開了一條通路。
目光躲閃,無人敢與她對視。
蘇小薔面無表情,目光冰冷的掃過一張張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最終定格在一個看起來還有些熟悉的哨兵臉上。
“白諭在哪?”
女孩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
那人瑟縮了一下,幾乎是本能地指向醫(yī)療區(qū)的方向。
沒有片刻耽擱,蘇小薔快步走去,打開了治療艙。
此時此刻白諭已經(jīng)治療好了,只是還在昏睡中。
于是蘇小薔毫不客氣的,重重一把打在了他隨著呼吸起伏的挺闊胸膛上。
“醒醒,白諭,起來逃亡啦?!?
“順帶一提,我打在你的胸上,是公事,不要誤會哈?!?
爭分奪秒的找到了自己戰(zhàn)車,和白諭一起將仍在昏睡中的季臨風安置在后座上。
引擎發(fā)出低沉的轟鳴,在死寂的營地中格外刺耳。
車輪碾過粗糲的沙地,揚起一片煙塵,朝著營地外那片無垠的黑暗駛?cè)ァ?
也就在這時,不遠處,年輕男人的左眼,沉默而深沉地注視著那輛戰(zhàn)車,如同掙脫牢籠的野獸般,亮著車燈,義無反顧地沖向荒漠的深處。
一瞬間,他拿起了手中的吉他。
此時此刻,腳邊的篝火,此刻只剩下幾縷茍延殘喘的青煙,和一堆暗紅的余燼,在夜風中明滅不定。
下意識地的,顧弦野彎腰,想去拾些柴火,想讓那火光再亮一些,哪怕片刻。
但他的手伸到一半,卻頓住了。
最終,他直起身,放棄了。
——有些火,燃過了,就讓它熄滅吧。
顧弦野從口袋里摸出煙盒,抖出一根,叼在嘴上,低頭點燃。
隨后,年輕的男人修長的手指撥動了琴弦。
悠揚又帶著幾分沙啞的吉他聲,隨風響起,但這一次,不再是煩躁,而是一種曠遠而釋然的,仿佛送別般的低喃。
琴聲追著車尾燈的光芒,纏繞著引擎的余音,在這片荒漠上飄蕩。
顧弦野深沉無比注視著前方,直到那輛車的尾燈,徹底融入了地平線消失不見。
煙霧繚繞,香煙染起的猩紅光點,在濃稠的夜色里孤獨地亮起。
“炸彈都埋好了嗎?”
對著戰(zhàn)斗耳機,顧弦野緩緩說道。
“埋好了,你們都散了吧,今晚這座營地,我一個人來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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