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不懷好意的挑釁,李鈺沒有退讓。
    他看向趙猛淡淡道:“怎么個切磋法?”
    “簡單!”
    趙猛手一揮,“我出五百人,伯爺也出五百人。
    咱們就在這校場上練練!”
    李鈺摸了摸下巴,“既然是切磋,光打架多沒意思,總得有點彩頭吧?”
    “伯爺想要什么彩頭?”趙猛問道。
    李鈺指了指那堆武器,笑道:“這樣吧,咱們就賭這些火器!
    如果我們贏了,吳大人再給我加五百支鳥銃!
    如果我們輸了,那這一千支鳥銃,我只拿走五百。
    剩下的五百支退還給你們,如何?”
    嘩——!
    全場一片嘩然。
    五百支鳥銃!
    這可不是小數(shù)目!
    趙猛眼睛一亮,回頭看向臺上的吳振雄。
    吳振雄讓他挑釁,就是想要趙由頭揍李鈺的兵。
    給那些死去的騎兵出口惡氣。
    沒有想到李鈺居然提出這樣的彩頭。
    在趙猛看來,這群半大孩子怎么可能是他們官兵的對手。
    這簡直是白送回來的五百支槍啊!
    吳振雄也是心中一動。
    若是能贏回來五百支,國公爺也不會怪責(zé)。
    畢竟是李鈺提出的彩頭。
    而少了武器,李鈺去打倭寇就死得更快。
    “好!”
    吳振雄猛地一拍大腿,站起身來喝道:
    “本官準了!就依靖安伯所!
    不過刀槍無眼,為了避免傷亡,都不許穿甲。
    全部用木制兵器,直到一方無人站立為止!”
    “一為定!”
    李鈺回頭看向身后那群沉默的少年狼兵。
    “鐵木,布吉?!?
    兩人出列,單膝跪地。
    “在!”
    “有人說你們是軟蛋?!?
    李鈺淡淡道,“去教教他們,什么叫北方的狼!”
    “是。”
    兩人起身,眼神兇狠。
    然后去點了五百歸義軍出來。
    校場之上,風(fēng)沙卷地。
    隨著一聲號角劃破長空,兩方人馬如兩股洪流,狠狠撞擊在一起。
    左側(cè),是趙猛率領(lǐng)的五百福建步兵精銳。
    他們皆是身強力壯的成年漢子。
    平日里雖有些兵痞習(xí)氣。
    但都是從數(shù)萬大軍中精挑細選出來的尖子。
    吳振雄知道歸義軍的戰(zhàn)力,并不會小瞧。
    決定給李鈺教訓(xùn)時,昨晚便將這五百人挑選了出來。
    此刻,五百官兵結(jié)成緊密的步兵方陣。
    口中發(fā)出震天的喊殺聲。
    試圖用這股氣勢和體格的優(yōu)勢,一舉沖垮對面那些并不強壯的少年。
    右側(cè),則是鐵木統(tǒng)領(lǐng)的五百歸義軍少年。
    與官兵的喧囂不同。
    這群少年從始至終沒有發(fā)出一聲吶喊。
    他們只是沉默地結(jié)陣。
    像是一群在草原中狩獵的餓狼。
    吳振雄端坐在點將臺上,嘴角掛著一絲篤定的冷笑。
    歸義軍是騎兵底子,那是馬背上的功夫。
    如今下了馬,沒了速度和沖擊力。
    跟這些擅長步戰(zhàn)合擊的精銳標兵打,無異于自斷雙臂。
    他似乎已經(jīng)看到了這群娃娃被打得哭爹喊娘的場景。
    不過,在雙方接觸的瞬間,吳振雄臉上的笑容便僵住了。
    并沒有預(yù)想中的潰敗。
    歸義軍的少年們確實不懂步兵的嚴整方陣。
    他們用的是一種令人頭皮發(fā)麻的“狼群戰(zhàn)術(shù)”。
    三人一組,五人一隊,瞬間散開。
    像水銀瀉地般鉆進了官兵的陣列縫隙中。
    他們體格不如成年人,力氣也不如,但他們狠。
    在北疆的草原上,他們和部落騎兵戰(zhàn)斗,和王庭精銳戰(zhàn)斗。
    他們是真正從尸山血海中爬出來的。
    如果不狠,死的就會是他們!
    一名官兵手中的木刀狠狠劈下,正中一名少年的肩膀。
    若是常人,吃痛之下早已后退。
    但這少年非但不退,反而順勢撲進那官兵懷里。
    用頭狠狠撞向?qū)Ψ降南掳汀?
    同時手中的木棍如毒蛇出洞,直搗對方腹部。
    這種以命換命的打法,瞬間打亂了官兵的節(jié)奏。
    “砰!砰!砰!”
>t;    沉悶的撞擊聲不絕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