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爺爺頷首道。
    五分鐘后,傅沉淵滿身戾氣地走進(jìn)了溫爺爺精心侍弄的花草房里,一見到人就開門見山地要人。
    “溫老先生,今天冒昧來打擾,我是來接我太太回家的,還請您行個方便告訴我太太的位置?!?
    溫爺爺一笑:“孩子,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你太太不在我這里。”
    傅沉淵直覺溫爺爺在裝糊涂,于是又說道:“溫清讓帶走了我太太,現(xiàn)在他的電話也打不通,我找不到人,也只好來麻煩您幫我找找,我太太還沒脫離生命危險,不能這樣折騰下去了?!?
    “哦,這樣啊。”溫爺爺放下了澆花的水壺,坐了下來,“可是孩子,我真不知道這回事,清讓也沒聯(lián)系我,我怕是幫不到你了。”
    溫爺爺同時還拿出手機(jī),當(dāng)著傅沉淵的面,給溫清讓撥了一個電話過去,結(jié)果也同樣地接不通。
    溫爺爺都做到這個份上了,傅沉淵也不能說什么了。
    他也一直都知道溫爺爺現(xiàn)在不問世事,看來連這些世俗的事情都不管了。
    可到底溫清讓和溫爺爺是一家人,私底下有沒有聯(lián)系,他也不能確定,但是現(xiàn)在,他沒辦法再去說什么了。
    他只好說:“勞煩您要是知道了我太太的下落,讓人告訴我?!?
    溫爺爺微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行,去吧?!?
    傅沉淵只好走了,溫爺爺在后面看著他的身影,搖了搖頭。
    溫爺爺吩咐管家:“讓人保護(hù)好清讓和那個姑娘,不要讓人打擾他們?!?
    管家問道:“老爺,您真的不介意小少爺和她在一起嗎?也許少爺會因此遇到很多麻煩?!?
    溫爺爺嘆聲道:“感情的事最是說不準(zhǔn)了,既然清讓喜歡,就由著他去吧,人活著都不容易,有一個喜歡的人想守著更不容易,我又何必為難他們呢,順其自然吧?!?
    溫爺爺說完繼續(xù)拿起了澆花的水壺,照顧著自己那些精心侍弄的花花草草。
    -
    此時的國外,隱蔽的一所高端私立醫(yī)院里,幽靜的環(huán)境襯托著其中一個碩大病房極其忙碌。
    房間內(nèi),眾多專業(yè)的醫(yī)護(hù)人員把所有的醫(yī)療設(shè)備全部放好,觀察著儀器上的數(shù)據(jù)。
    “溫先生,我們都已經(jīng)給姜小姐安排好了,她現(xiàn)在的狀況在這里好好休養(yǎng)就可以,我們會一直照顧著姜小姐的身體,并且承諾完全保密,您可以放心。”其中一個醫(yī)生說道。
    直到姜燃星被安頓好,溫清讓才松了一口氣:“謝謝各位了?!?
    眾人紛紛離開這間病房,只留溫清讓一個人在這里。
    溫清讓坐到了病床邊的陪護(hù)椅上,看著躺在床上安靜平和就像睡著了一樣的姜燃星,心里滿滿都是心疼。
    他輕輕拿起姜燃星的一只手,那只手上還有著明顯的受傷的血痕沒有消去,映襯在她白皙的皮膚上,顯得尤為刺眼和一種慘烈的美感。
    “燃星,也不知道你什么時候會醒來,不過你不要害怕,我會一直在這里陪著你,誰都不能再來打擾你了,你只管好好休息,其他一切都交給我?!?
    溫清讓用著極其輕的語調(diào)在說著話,仿佛生怕把睡夢中的人給驚醒。
    但這些擔(dān)心也都是多余的,姜燃星現(xiàn)在根本醒不了。
    他還記得醫(yī)生的話:“溫先生,我們現(xiàn)在不確定姜小姐什么時候會醒來,以及醒來之后會不會有其他反應(yīng),她此前車禍?zhǔn)軅麑?shí)在太嚴(yán)重了,再加上身體本身就弱,以及懷孕又胎停,身體實(shí)在負(fù)荷不了這么多打擊,不過我們會盡力救治,目前看來姜小姐情況穩(wěn)定,能醒來的幾率還是很大的,溫先生也要有信心才行,這樣患者才更有力量,平時也可以多和她聊聊天,可能會讓姜小姐快點(diǎn)醒過來?!?
    于是溫清讓不顧一切地帶走了姜燃星,他必須要讓她安安靜靜地休息,讓她醒過來,恢復(fù)好身體。
    溫清讓拿過她有了些暖意的手,放在唇邊,輕輕地印下了一個吻。
    “燃星,好好休息,做個好夢。”
    他柔聲說道,順手給姜燃星掖好了被角。
    姜燃星躺在床上,面容平和,呼吸均勻而綿長。
    -
    國內(nèi),傅沉淵吩咐譚申發(fā)動了所有能發(fā)動的力量去找尋姜燃星的身影。
    機(jī)場、鐵路、公路、甚至于水路,譚申全部都調(diào)查了一遍。
    “傅總,所有線路里都沒有姜……太太的身影,太太沒有任何離開去哪里的痕跡。”
    譚申又把稱呼給改了回來,原因是傅沉淵讓他不要這么再叫她姜小姐了。
    在傅沉淵心里,他們兩個還沒有徹底分開,姜燃星還是他的太太。
    但譚申怎么不明白,兩個人都已經(jīng)去民政局辦手續(xù)了,離婚冷靜期一過,就算太太不能出現(xiàn),傅家和傅老爺子也有辦法把離婚證給批下來。
    他們在法律上離婚,不過就是時間問題,在情理上,姜燃星應(yīng)該也不愿意再和傅沉淵有聯(lián)系了。
    但傅沉淵現(xiàn)在就像是執(zhí)迷不悟一樣,偏偏還沉浸在能找到姜燃星,他們甚至還會重歸于好的劇情里面。
    可是這怎么可能呢。
    譚申也不好多說什么。
    譚申又說道:“也許是有人在明面上抹除了太太的蹤跡,才導(dǎo)致我們的人什么都查不到?!?
    傅沉淵聽聞蹙起了眉頭:“你是在懷疑什么?”
    譚申搖搖頭道:“我不敢隨意揣測。”
    傅沉淵說:“你說的有道理,有人不想讓我們知道姜燃星在哪?!?
    這個人是誰,根本不難猜。
    “溫清讓一定是想要掩蓋這些消息的人,而另外的,像你猜測的那樣,有沒有爺爺?shù)膮⑴c,我們誰也不知道?!?
    譚申應(yīng)道:“是的傅總,當(dāng)時醫(yī)院里除了我們的人,還有就是溫先生和傅董事長的人,他們都有可能參與這件事里來。”
    傅沉淵頭有些痛,就算這件事清理有爺爺?shù)膮⑴c,爺爺也絕對不會告訴他姜燃星去了哪里。
    想找到姜燃星,只能靠他自己。
    傅沉淵無奈地長嘆一聲,對著譚申揮揮手:“你先出去吧,我自己坐一會?!?
    譚申退出了辦公室,只留傅沉淵一個人在偌大的辦公室里看著遠(yuǎn)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站在光潔如新的落地窗前,看到了外面繁華熱鬧的世界,心里卻如墜入了冬夜寒江,再也生不出一點(diǎn)溫暖。
    透過玻璃窗的倒影,他看到了自己空洞的眼神和略顯狼狽憔悴的樣貌,他莫名地想到了從前。
    以前他和姜燃星還在一起的時候,姜燃星很喜歡看他的眼睛。
    姜燃星總是笑著出現(xiàn)在他面前,指著他的眼睛說:
    “沉淵,你的眼睛真好看,里面像是有星星一樣閃亮,什么時候你的眼底能真的有我就好了,那樣我會很開心的!”
    那時候他從來不屑于去看姜燃星,也不在意她的主動溫柔。
    他把姜燃星對他的所有的好都摔在了地上,沒有珍惜過一點(diǎn)。
    所以現(xiàn)在報(bào)應(yīng)也來了,當(dāng)他想珍惜的時候,他連看到她一面都是一種奢望了。
    傅沉淵苦澀地笑了笑,眼神隨即也落寞了許多。
    他感覺到了無比的孤獨(dú)和悔恨,在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之后,他沒有一個瞬間不是忍受著折磨的。
    或許這就是他必須要承受的一切。
    如果早知道這樣,以前他就不會那么對待她了。
    可惜他知道得太晚,直到失去了才知道,最是折磨人心,讓人無助到心痛。
    時間如果能倒流,一切都不會是現(xiàn)在這個樣子,她也不會經(jīng)歷這么多苦痛了。
    傅沉淵低頭沉思想了許久,良久,他倏然抬起頭,按下了桌子上的電話,譚申聞聲敲門走進(jìn)辦公室。
    傅沉淵眼神里全是執(zhí)著和堅(jiān)定,他說道:“明面上找不到,就讓人用各種途徑去找,不管是哪里,就算是把a(bǔ)城翻過來,也要找到她!”
    譚申愣神了幾秒,隨后又問:“如果a城找不到呢?”
    “那就去別的城市找,不管在哪,直到找到為止。”
    此刻,傅沉淵沒有一點(diǎn)猶豫,心里也從未有過如此堅(jiān)定的時候。
    不管她在哪里,他都要找到她。
    他們還沒有分開,他也不想和她分開了。
    譚申看出了傅沉淵的執(zhí)著,他沒說什么,立刻按照傅沉淵所說的和手底下的人去吩咐做了。
    他們這些人開始在各處尋找姜燃星的下落,從最開始很有信心地鋪天蓋地鋪下網(wǎng)去找,到后來遲遲沒有消息想盡各種辦法地去找。
    這么一找,時間就慢慢地過去了一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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