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時延想說唐糖要是不想看見自己,自己可以離開的話才起了個頭,就看見面前女孩嗚咽著抽泣了起來。
他立馬慌了,整個人都手足無措:“唐,你怎么?你哪里痛?你別哭,你告訴我,到底發(fā)生什么了?”
認識十幾年,哪怕是唐糖最難熬的日子,他都沒有見唐糖哭過。
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為什么唐糖整個人看起來像是要碎了一樣。
聞時延皺眉,努力回想著一切:“是不是布倫特那個混蛋欺負你了?我去給你報仇!”
唐糖依舊沒有任何反應(yīng),只是哭著,從最開始的嗚咽啜泣,到號啕大哭,撕心裂肺,仿佛要將積壓在心底的所有苦楚全都發(fā)泄出來。
爸爸,媽媽……
她的媽媽,死在了他們一家人最幸福的時候!
她好恨,恨自己為什么恢復(fù)記憶那么晚,恨自己這么多年背負著血海深仇卻什么也沒能做。
為什么,為什么會這樣!
為什么所有的不公和苦難都要發(fā)生在她身上!
跟唐文?;ハ嗖┺氖畮啄?,唐糖從來沒有抱怨過,她明白弱肉強食,強者生存的道理,更知道自怨自艾毫無作用。
那時候她一心只想變強,猶如一直想要咬死老虎的兔子,一口一口將老虎咬死。
她想要掙脫桎梏,保護爸爸,所以哪怕再苦,再痛,她都能咬牙堅持。
可現(xiàn)在唐糖才發(fā)現(xiàn),自己這么多年忍耐謀劃奪下來的唐氏,就像是個笑話。
她什么都做不了,現(xiàn)在她快死了,就連殺害媽媽的兇手都還沒找到!
她該死,她就應(yīng)該早點下去跟媽媽賠罪。
無數(shù)的負面情緒將唐糖淹沒,唐糖心中只剩下一片枯黃的沼澤,而她站在沼澤中央,緩緩下沉。
腦海中浮現(xiàn)不久前在戰(zhàn)家,她詢問安晨晨真相時,安晨晨欲又止的表情。
現(xiàn)在,她終于懂了……
安晨晨并非覺得她是溫室嬌弱的花朵,而是真相,遠比她想象中還要沉重和慘烈。
那時的唐糖沒有了過往跟爸爸媽媽相處的記憶,光聽著雖然覺得痛心和難受,卻依舊可以站在旁觀者的角度淡然處之,并且分析問題。
當(dāng)她重新切身體會了一遍那些血淋淋的過往后,她第一次發(fā)現(xiàn),自己比想象中要脆弱。
好痛,好累,渾身每個細胞都在叫囂著想要停止跳動。
無論聞時延說什么,唐糖都只是哭著,哭到聲音嘶啞,哭倒昏厥。
“唐!”
看著再次暈倒的唐糖,聞時延臉都白了。
他連忙拿出銀針,迅速對著唐糖身上的穴位扎了下去。
這期間,他屏息凝視眼睛一錯不錯地盯著唐糖,直到看到唐糖蒼白如紙的臉恢復(fù)了一絲血色,這才狠狠松了一口氣。
又過了一會兒,聞時延才把銀針拔出,隨后拿出一粒藥丸送入唐糖口中。
“唐,含著?!彼Z氣輕柔,猶如在哄小嬰兒一般。
一切都做完后,聞時延看著再次陷入昏迷的唐糖,眸色微沉。
唐糖出事那天,他擔(dān)心唐糖的身體,所以把布蘭特直接交給了安晨晨的人,這都兩天過去了,那邊卻一點消息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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