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梟掂了掂手里那本人皮封面的《命運之書》,隨手扔給了跟在身后的李赫。
    李赫手忙腳亂地接住,書頁冰冷,觸感像是在摸一條死蛇,他嚇得差點又扔掉。
    “拿著,以后這就是你的廁紙。”夜梟頭也不回地說道。
    林晞雪笑吟吟地跟在他身邊,剛剛吞噬了幾箱“情緒結(jié)晶”,她的心情很好,看什么都順眼。
    “老公,這地方的‘網(wǎng)吧’在哪?”
    “網(wǎng)吧?”李赫聽得一頭霧水,“那是什么東西?”
    夜梟沒理他,徑直走到那個癱倒在地的“隱者”面前,一腳把他踢翻過來。
    “隱者”的兜帽滑落,露出一張布滿褶皺和老年斑的臉,眼神空洞,嘴里還在不停地念叨著“我是垃圾,我沒用”。
    “喂,你們平時在哪上網(wǎng)?”夜梟蹲下來,拍了拍他的臉。
    “上……上網(wǎng)?”“隱者”渾濁的眼球艱難地轉(zhuǎn)動了一下,似乎在理解這個詞的意思,“中央……中央機房……那是……那是‘神’的領(lǐng)域……凡人……凡人不能……”
    “行了,知道了?!?
    夜梟站起身,不再看他一眼,帶著林晞雪和李赫,朝著工廠最深處,那間唯一的,還亮著燈的金屬房間走去。
    房間門是用厚重的合金打造的,上面刻著復(fù)雜的符文,一個紅色的掃描儀正閃爍著光芒。
    “身份驗證失敗,禁止入內(nèi)?!北涞碾娮右繇懫?。
    “李赫,開門。”夜梟說道。
    “我?”李赫指了指自己,一臉茫然,“我……我只是個收垃圾的?!?
    “你不是收垃圾的?!币箺n轉(zhuǎn)過頭,看著他,“你是開鎖的?!?
    李赫還沒反應(yīng)過來,夜梟的手已經(jīng)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一股無法喻的力量順著夜梟的手掌涌入李赫體內(nèi),那不是靈能,也不是什么神力,而是一種純粹的“概念”。
    開鎖。
    李赫只覺得腦子“嗡”的一聲,無數(shù)關(guān)于電子鎖、機械鎖、符文鎖、法則鎖的知識和技巧,像洪水一樣沖進他的腦海。
    他下意識地伸出手,手指在合金門上摸索起來。
    那些他從未見過的復(fù)雜符文,在他眼里,此刻變得像小孩子的涂鴉一樣簡單。
    他的手指以一種奇特的韻律,在門上敲擊、按壓。
    “滴——身份驗證通過。歡迎,權(quán)限者。”
    厚重的合金門,無聲地滑開了。
    李赫呆呆地看著自己的手,像是見了鬼。
    “我……我怎么會這個?”
    “你本來就會?!币箺n推開門走了進去,“走吧,帶你去見識一下真正的‘互聯(lián)網(wǎng)’?!?
    中央機房內(nèi)部,無數(shù)藍色的數(shù)據(jù)流在透明的管道中飛速穿梭,匯聚到房間中央一個懸浮的,由光線構(gòu)成的復(fù)雜球體上。
    這,就是這個世界的“中央命運網(wǎng)絡(luò)”核心。
    “萬物之源用‘信用分’給每個人都寫好了劇本?!币箺n看著那個光球,就像在看一個巨大的數(shù)據(jù)庫,“從出生到死亡,吃什么,穿什么,什么時候高興,什么時候該絕望,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他伸出手,一縷幾乎看不見的,屬于他混沌神魂的影子,從指尖飄出,緩緩靠近那個光球。
    “那我們現(xiàn)在,就是來給劇本加點料的?”林晞雪好奇地問。
    “不。”夜梟搖頭,“我們是來刪后臺數(shù)據(jù)的?!?
    他的神魂影子,代號null,像一個幽靈黑客,悄無聲息地觸碰到了光球的外壁。
    警告!檢測到未知數(shù)據(jù)體入侵!啟動一級‘秩序’防火墻!
    光球表面瞬間亮起一層金色的網(wǎng)格,無數(shù)秩序符文在上面流轉(zhuǎn),形成一道堅不可摧的屏障,試圖將夜梟的神魂影子彈開。
    “用‘秩序’來攔我?”夜梟笑了。
    就在這時,他神魂深處,一小片沉寂的法則碎片突然亮了一下。
    那是他從代理人蕾娜身上吸收的“智慧”法則。
    一個微弱的意念在他腦中響起:核心算法……存在邏輯悖論……為了追求絕對的‘秩序’,系統(tǒng)將‘意外-->>’與‘隨機’的容錯率降到了最低……它無法理解,為什么會有人不想遵守規(guī)則……
    是蕾娜的殘響。
    夜梟明白了。
    這個網(wǎng)絡(luò)就像一個精密的計算器,但它只能計算“1+1=2”,卻無法理解“1+1>2”的混亂情況。
    他對身邊的林晞雪使了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