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得跟她磨嘰,一把拽住還在發(fā)懵的小敏,掉頭就走。
身后,白璐的笑聲還在瘋傳:
“咯咯咯——笑死你!我就笑!你能拿我怎么樣?”
李尋頭都沒回。
等兩人背影徹底消失在土路拐角——
那笑聲,還在后頭響個不停,一聲接一聲,跟放鞭炮似的。
“笑吧,笑死你最好!”
“我就笑!你管得著嘛!”白璐哼了一聲,扭過頭去,手指頭還戳了戳自己臉蛋上那塊還沒消的紅印子:“哎喲喂,你這狗男人,專挑我臉掐是吧?下次再敢動手,看我不把你的豬頭捏成驢頭!”
說到這,她忍不住又揉了揉腮幫子,疼得倒抽一口氣:“天老爺啊,簡直是拿鐵鉗子夾肉餅!”
“哎喲!你們可算回來了!”
秀秀一看到兩人進(jìn)門,手里的湯勺差點(diǎn)甩地上,差點(diǎn)哭出來:“我等你們都快把灶臺燒穿了!你們倆是去打熊,還是去跟熊結(jié)拜兄弟了?”
李尋剛把背上的獵槍放地上,小妮子就蹦過來,兩眼放光:“姐!你不知道,姐夫今天太猛了!兩百多米外,一槍就把那頭大黑瞎子干翻了!跟放炮一樣,砰——倒了!”
“啥?兩百米?”
秀秀一愣,手上的碗差點(diǎn)沒拿穩(wěn)。
她懂行。
兩百米,不是拉弓射箭,是開槍!
那不是普通獵人能打到的準(zhǔn)頭,是能拿槍當(dāng)眼睛使的主兒。
可她心里咯噔一下——
“新槍?哪兒來的?”
“喏,這把!”小妮子一把扯下自己背上那支黑乎乎、沉甸甸的長家伙,獻(xiàn)寶似的舉到眼前,“我硬是幫他扛回來的!可沉了!”
秀秀湊近一看,喉頭一緊。
這槍,漆面發(fā)亮,膛線清晰,扳機(jī)還帶磨砂紋——哪是山里頭隨便哪個人能搞到的?
李尋趕緊接過話茬,臉不紅心不跳:“咳,省城軍工廠那邊,有個退伍的老頭兒,是我爹當(dāng)年的救命恩人。知道我想打點(diǎn)獵,悄悄塞了這把給我,說是專門改過,三百米內(nèi),瞄哪兒打哪兒。我還能編瞎話?”
秀秀沒多問。
她不是那種刨根問底的人。
只心里嘀咕:這槍,怕不是真從軍隊(duì)里流出來的。
不過她轉(zhuǎn)頭就忘了這事,因?yàn)榱硪患笫赂薄?
“對了,你老叔今兒一早來,把咱那頭鹿全拉走了,說是要送公社報功,順手把咱的獵物也給辦了!”
“嚯!”李尋一拍大腿,“老叔這效率,跟開了掛似的!”
他心里清楚,知青出事的事兒傳開了,上面壓不住火。
不出兩天,周邊幾個屯子鐵定聯(lián)合進(jìn)山,圍剿野物。
那幫人可不管什么生態(tài)保護(hù),見著動物就端槍。
可惜啊。
那些熊啊狍子啊,要是能聽話,天天在村邊晃悠,他帶著狗子們刷屬性,多省勁兒?
還用得著翻山越嶺、踩著雪走六七里?
可動物又不是寵物。
獵一次,算一次吧。
正好趁機(jī)瞧瞧其他大隊(duì)的獵人到底行不行。
順道打聽打聽——誰家有好狗崽子?誰家肯賣半大的黃狼子?
他李尋,遲早要組一支興安嶺頭一號的獵狗天團(tuán)!
吃飯時,李尋眼角一瞟。
嚯。
秀秀手腕上,亮晶晶的,戴著那對金鐲子。<b>><b>r>還特意舉到小敏面前晃悠,像生怕人看不見。
小敏埋頭扒飯,嘴里塞得鼓鼓囊囊,一口窩頭一口野豬肉,根本沒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