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璐長舒一口氣,差點(diǎn)當(dāng)場跪下——她肚皮都快貼后背了,早撐不住了。只因倆人興致正濃,不敢提走,硬憋著。這下終于能回了!
肚子咕咕叫得跟打雷似的。
三人立馬動手,把冰面上那堆“戰(zhàn)利品”往木桶里搬。結(jié)果一裝才發(fā)現(xiàn)——桶小了,裝不滿三分之一。
小妮子扭頭就往家跑:“我回趟家,拉爬犁!”
回來以后,所有人眼珠子都快掉了。
半爬犁,全是巴掌大的嘎啦,堆得跟小山一樣,黑壓壓一片,像給冬天鋪了層厚被子。
嫂子隨手拎起一只,瞧了眼,嘴角直抽:“這么多……我們家怕是能開嘎啦館了?”
李尋苦笑:“當(dāng)時(shí)就想著多撈點(diǎn),省得以后天天跑。哪成想真能撈這么多?!?
“沒事,”他一揮手,“收拾干凈,肉摳出來,擱灶臺上烘干。想吃的時(shí)候,抓一把,炒辣椒,撒點(diǎn)蒜末,下酒絕了——保管你一口上癮,一勺封神?!?
話音剛落,白璐和小妮子倆人喉嚨一起咕咚。
口水都要滴到冰面上了。
“姐夫!別說啦!現(xiàn)在就開整吧!再不說我真要餓暈了!”小妮子急得直跳腳。
林青和秀秀也從屋里探出頭,一看那堆“嘎啦山”,當(dāng)場愣住。
“我的乖乖……這得摳到猴年馬月?。俊?
“那就干吧?!崩顚づ牧伺氖郑诲N定音。
大伙立馬動起來。
先燒了一鍋熱水,把這些家伙泡一泡,把殼上的泥沙沖干凈。
想一個個拿刀撬?門都沒有——這量,光開殼就能干到明年開春。
干脆直接下鍋煮。
這些玩意兒寄生蟲多,生烤?那是找死。
等鍋里“咕嘟咕嘟”冒了泡,殼自己就彈開了,跟開了小口子的爆米花似的。
接著,還得一個個去腮、刮肚腸、清臟東西——那黑黢黢的內(nèi)臟,看著就想吐。
但沒人抱怨,全蹲地上,邊干邊流口水。
飯,不遠(yuǎn)了。
光是洗這堆河蚌,就折騰了大半天,手都泡皺了。
要不是家里人多,一個人干這活兒,非得熬到星星出來不可。
河蚌這玩意兒,腥氣重得跟隔夜魚攤似的,不拿重料鎮(zhèn)住,吃一口能把你嗓子掀翻。
不少人嫌它肉硬,嚼著像啃破皮膠鞋——其實(shí)是它在泥巴底爬行的那塊老腿筋,硬得跟鐵絲似的。
得拿木棍子拍,拍得松軟了,再用酒泡、姜蒜腌,把那股子泥腥味給燉出去。
于是,小妮子、白璐和林青全被拉去當(dāng)苦力:一人一根搟面杖,對準(zhǔn)河蚌肉一頓猛敲。
敲完,丟進(jìn)大鍋,蔥姜蒜料酒一股腦倒進(jìn)去,煮它個滾燙翻騰。
這不是為了好吃,是去腥+滅蟲,省得后面烤的時(shí)候半生不熟,鬧肚子。
一套流程下來,幾個人都累得像被抽了骨頭。
白璐和小妮子不說了,連家里那三歲小丫頭,肚子都咕嚕咕嚕叫得像打鼓。
李尋二話不說,在屋檐下搬石頭搭了個簡易爐子。
把之前撈上來的河蚌殼架上去,抹點(diǎn)熊油,再把煮好的肉一勺勺鋪開。
澆上提前炒好的蒜蓉辣醬——那香味,一出鍋就往人鼻子里鉆。
旁邊,秀秀和林音、胡嫂子串好的肉串也擺上烤架,慢慢滋著油花。
沒多會兒,整個小院都-->>被那股又香又辣還帶點(diǎn)河泥味的濃煙包住了。
油在肉上“噼啪”炸響,河蚌殼里頭的肉被烤得縮成一團(tuán),香氣直往人腦門里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