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一堆小矮人里,突然杵了個壯漢。
他咧嘴一笑。
這局,能玩。
那顆腦袋比磨盤還大,獠牙長得出奇,足足比李尋的手掌多出一截,森白發(fā)亮,像兩把磨禿了的砍刀。
背上的鬃毛根根豎立,跟鋼針?biāo)频?,風(fēng)一吹就嗡嗡顫,看得人后頸發(fā)涼。
這玩意兒要是撒開腿狂奔,那真不是豬,是輛沒剎車的坦克。
路上隨便碰上棵樹、石頭、小土坡,它連停都不帶停的,一頭撞過去,直接給你懟飛。
沒過多久,李尋聽見身后“咔嚓、咔嚓”——雪被踩碎的輕響。
他回過頭,只見林青和小敏像倆賊似的,躡手躡腳湊到他身邊,腳底下連片雪渣都沒濺起來。
林青壓著嗓子問:“你咋沒把我們叫起來?自己偷摸來了?”
李尋剛走沒多久,林青就被凍醒了。
一睜眼,發(fā)現(xiàn)李尋沒了影兒,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兒——這林子半夜啥邪乎事都能蹦出來。
她抓起槍就打算沖出去找,結(jié)果一掀門簾,發(fā)現(xiàn)火堆燒得正旺,暖烘烘的,煙都飄成螺旋了。
她這才松了口氣。
抬頭一瞧,李尋那球形腦袋早就在前頭晃悠了,正朝著野豬群那邊摸。
她趕緊拍醒小敏,順手把早就備好的繩子、布包、刀具全揣身上。
“我就想瞅瞅那幫家伙還在不在,怕吵醒你們,就沒喊。”李尋解釋。
林青沒多廢話,隨口一問:“看見那頭大的沒?”
“喏,”李尋抬了抬下巴,“就在那堆里頭,最胖那個?!?
倆姑娘立馬蹲下身子,偷偷探頭張望——
一瞧,下巴差點(diǎn)掉地上。
光聽人說“大”,哪有真看見來得嚇人?
那玩意兒比普通野豬大出三倍不止,渾身黢黑油亮,肌肉一坨一坨堆著,像用生鐵澆出來的。眼皮耷拉著,鼻孔呼哧噴白氣,每一下都跟風(fēng)箱在抽。
林青先回過神,眼睛直冒光:“小尋!這可是我頭一回見這么大的!今天要是讓它跑了,我夜里做夢都能哭醒!”
李尋忍不住笑了:“放一百個心,只要不動歪心思,今天咱不光能牽走它,還能讓村頭那幫大媽嚼舌根到明年春?!?
“成!”林青一拍大腿,“天都快亮了,別等它們睡醒溜達(dá)去找吃的,咱再動手就晚了?!?
“行啊?!崩顚o所謂,早干晚干都一樣。
他扭頭看向小敏:“小丫頭,昨兒晚上教你的,記住了沒?別一覺醒來全忘光了,那可就全砸了?!?
小敏拍著胸脯,信誓旦旦:“尋哥你放一百二十個心!昨晚我做夢都在繞著豬圈跑,夢里連怎么甩繩子都練了十遍!”
李尋半信半疑地點(diǎn)頭,拉著她低聲叮囑:“待會你爬樹,半個屁都不準(zhǔn)放。它們鼻子靈,聽見動靜,分分鐘把你撞成肉泥?!?
“我曉得!”小敏用力點(diǎn)頭,“你們叫我,我才下來,一聲不吭,保證不惹事?!?
李尋這才放心,帶著她悄悄往野豬群逼近。
離得二百來米,再近就該被發(fā)現(xiàn),得留點(diǎn)喘氣的余地。
他選了棵老松樹,枝葉密得能當(dāng)帳篷,樹干粗得仨人抱不住。
沖小敏打了個手勢。
小敏秒懂,背上鼓鼓囊囊的布包,手腳并用,麻利地往上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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