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北疆官方沒有直接指控他刺殺，但“四皇子殿下于北疆遭不明身份死士行刺，幸護衛(wèi)得力，有驚無險”的消息還是不脛而走。

天下人自然而然地會將兇手指向最大的受益人——皇帝趙鐸。

“弒父殺兄，如今連唯一的哥哥弟也不放過，真是毫無人性?！?

“如此昏君暴君，豈配為天下之主？”

“北疆王忠勇護主，乃國之柱石。”

類似的論開始在各地流傳，甚至一些原本中立的士大夫也開始公開表達對趙鐸的不滿和對北疆的同情。

張墨“忠臣良將”、“護國英雄”的形象被塑造得更加高大光輝。

其次，在政治和軍事上，各地的藩鎮(zhèn)和實力派的態(tài)度發(fā)生了顯著變化。

一直與北疆眉來眼去、受其支持的河東節(jié)度使第一個公開表態(tài)，宣布“響應四皇子殿下號召，擁護正統(tǒng)，清君側，討逆臣?！?

雖然沒直接點名趙鐸，但矛頭所指，清晰無比。他麾下五萬大軍開始向與朝廷控制區(qū)接壤的邊境移動。

緊接著，河北節(jié)度使見風使舵，也宣布“謹遵皇子殿下教誨，保境安民”，實則等于默許了北疆的行動，并切斷了向朝廷輸送的部分賦稅和物資。

金、盧二州的幾個觀察使、刺史也聯(lián)合起來，以“糧餉不足，無力剿匪”為由，變相拒絕了朝廷調兵的命令。

甚至遠在江南、西南的藩鎮(zhèn)，雖然暫時按兵不動，但也加強了對自身地盤的掌控，對朝廷的旨意陽奉陰違，態(tài)度日趨冷淡。

趙鐸試圖拉攏其他藩鎮(zhèn)共同對付北疆的努力徹底破產。

他派出的使者，有的被敷衍了事，有的干脆被拒之門外，甚至有的使者的人頭被裝在盒子里送了回來——這是某些已暗中倒向北疆的軍閥遞交的投名狀。

朝廷所能直接控制的區(qū)域，進一步萎縮，幾乎只剩下京畿附近的寥寥數(shù)州。而且這些地區(qū)也是人心浮動，謠四起，軍隊士氣低落。

大量的流民、士子、甚至小股軍隊，開始源源不斷地向北疆涌去。

他們或是為了躲避朝廷越來越瘋狂的壓榨和混亂，或是為了投奔“正統(tǒng)”和“明主”，或是為了尋求一條活路。

北疆對此來者不拒，妥善安置流民，量才錄用士子，收編整頓軍隊，實力如同滾雪球般不斷增強。

天下大勢，已然清晰。明眼人都看得出，趙鐸的朝廷氣數(shù)已盡，如同風中殘燭。而北疆張墨，攜“擁立正統(tǒng)”之大義，挾雷霆萬鈞之實力，已然成為新時代的主導者。

圣京，皇宮。

如今的皇宮，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威嚴，更像是一座被恐懼和絕望籠罩的囚籠。趙鐸徹底陷入了孤立和瘋狂的境地。

死士全軍覆沒的消息，各地藩鎮(zhèn)紛紛倒戈或自立的消息，如同無數(shù)把尖刀，日夜不停地折磨著他的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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