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山張了張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最后“噗”的一聲,又是一口老血噴出,徹底暈死過去。
蘇云看都沒看他一眼,繼續(xù)對著剩下的人說道。
“當然了,這個重組的過程,會比較復雜?!?
“首先,我們要對你們名下的產(chǎn)業(yè)進行‘不良資產(chǎn)剝離’?!?
“然后,再由皇家錢莊牽頭,進行一次小小的‘杠桿收購’?!?
“最后,實現(xiàn)資源的優(yōu)化配置和市場出清……”
蘇云嘴里不停地冒出各種聞所未聞的詞匯,什么“現(xiàn)金流”、“市盈率”、“對賭協(xié)議”,把跪在地上的一群江南土財主說得一愣一愣的。
他們感覺自己像是在聽天書,每個字都認識,但連在一起,就完全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這是一種源于認知層面的碾壓。
蘇云看著他們呆若木雞的樣子,搖了搖頭,收起了折扇。
“哎,算了?!?
“跟你們說這些,純屬降維打擊。我真的,會謝。”
他敲了敲桌子,做出總結(jié)。
“你們只需要明白一件事。要么,現(xiàn)在簽了這份‘資產(chǎn)轉(zhuǎn)讓協(xié)議’,以后當個富家翁,每年躺著拿分紅?!?
“要么,我現(xiàn)在就讓你們?nèi)艺R齊,去北境為國防事業(yè)添磚加瓦。”
“點頭,還是搖頭,選一個吧?!?
這下,沒人再有異議了。
顧炎之第一個反應過來,他再次重重磕頭。
“臣……草民……草民愿意!草民愿意簽!”
“我們也愿意!”
“愿意愿意!”
剩下的人如夢初醒,爭先恐后地表態(tài),生怕說晚了,連當富家翁的機會都沒了。
“很好。”蘇云滿意地點點頭,“看來各位都是識時務的俊杰。”
他轉(zhuǎn)頭對一直站在門外的徐耀祖喊道:“耀祖,把契約拿進來,讓他們簽字畫押。”
“哎!來了!”徐耀祖抱著一大摞早就準備好的契約,興沖沖地跑了進來。
看著這些剛才還不可一世的江南大鱷,此刻像小學生一樣排著隊,哆哆嗦嗦地在契約上按下一個個血手印,徐耀祖感覺像在做夢。
蘇云辦完這一切,才慢悠悠地站起身,伸了個懶腰。
他的目光,終于落在了從始至終,都癱坐在角落廊柱下的天璣身上。
天璣一動不動,像一尊失去了靈魂的雕像,身旁的青銅面具,在燭火下反射著幽冷的光。
蘇云緩步走了過去。
大廳里瞬間又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著這一幕。
他們知道,解決了他們這些小魚小蝦,現(xiàn)在,終于要對付那條真正的大魚了。
蘇云走到天璣面前,停下腳步。
他沒有說話,只是彎下腰,撿起了地上的那張青銅面具。
他拿在手里掂了掂,然后,做了一個讓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動作。
他把面具,重新戴回了天璣的臉上,還細心地幫他扶正。
“你看,還是戴著吧。”
蘇云的聲音很輕,像是在跟一個老朋友聊天。
“畢竟,接下來的路,可能不太體面。遮著點臉,對大家都好。”
天璣的身體猛地一顫,他抬起頭,透過面具的眼洞,死死地盯著蘇云。
蘇云卻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股東大會開完了,江南的生意也談妥了?!?
“現(xiàn)在,輪到你了,天璣大人。”
蘇云湊到他的耳邊,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輕聲問道。
“你是想被我送去跟唐家堡作伴呢,還是……也想入個股,給我講講你們‘觀星者’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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