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衛(wèi)國沒在前院停留,徑直出了門。他要去街道供銷社買點肥皂。
路上,他琢磨著剛才看到的那一幕。那個陌生中年人,看樣子是有點身份的,居然為了棒梗的事來找閻埠貴說情。
賈家什么時候攀上這層關系了?還是說,這人其實是秦淮茹廠里的什么領導,被她求上門了?
不管是誰,想靠人情抹掉棒梗偷東西的事實,沒那么容易。
林衛(wèi)國打定主意,這事必須按規(guī)矩辦。
在供銷社排隊買了肥皂,林衛(wèi)國又去副食店轉了轉。
肉攤前排著長隊,他看看手里的肉票,決定再等等。轉身時,眼角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在街角一閃而過。
是那個在公交站晃悠的人!
林衛(wèi)國心里一凜。這人陰魂不散,跟到這邊來了?
他不動聲色,假裝繼續(xù)看商品,用聽心術鎖定那個離他不遠的方向。
媽的,這小子住這片?總算摸到窩了。得告訴黑哥,找機會收拾他!那人的心聲帶著狠勁。
黑哥?看來是這個人的頭兒了。
林衛(wèi)國記下這個名字,他沒去追,現(xiàn)在不是打草驚蛇的時候。對方在暗處,他在明處,得加倍小心。
買完東西,林衛(wèi)國往回走??斓剿暮显洪T口時,看見閻埠貴正送那個中年人出來,兩人臉上都帶著笑。
“王干事,您放心,話我一定帶到?!遍惒嘿F點頭哈腰。
“老閻,那就麻煩你了。孩子還小,主要是家庭教育沒跟上,我們單位也會協(xié)助做工作……”被閻埠貴叫王干事的中年人說著,抬頭瞥見走過來的林衛(wèi)國,笑容淡了些,點點頭,騎上自行車走了。
閻埠貴轉過身,看見林衛(wèi)國,臉上堆起笑:“衛(wèi)國,買東西回來了?”
“嗯?!绷中l(wèi)國應了一聲,看著那中年人遠去的背影,“三大爺,剛才那位是?”
閻埠貴湊近些,壓低聲音:“是秦淮茹她們軋鋼廠后勤科的王干事,有點實權。為棒梗的事來的,想說和說和。衛(wèi)國,你看……能不能給王干事個面子,棒梗那邊……”
林衛(wèi)國打斷他:“三大爺,面子是別人給的,臉是自己丟的。棒梗一次次偷東西,這是品行問題。通知工讀學校,是幫他,不是害他。要是這次再輕輕放過,他這輩子就真完了?!?
閻埠貴被噎了一下,訕訕道:“道理是這么個道理,可是……唉,王干事那邊不好交代啊。”
收了人家兩包點心,這事沒辦成,有點虧啊。閻埠貴心聲嘀咕著。
林衛(wèi)國懶得再跟閻埠貴廢話:“該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這是我家的態(tài)度。三大爺,您要是覺得為難,可以把我的話原樣告訴王干事?!?
說完,林衛(wèi)國拎著東西進了院子。
閻埠貴看著他的背影,咂咂嘴:“這小子,真是一點情面不講?!?
回到自屋,林衛(wèi)國把東西放在桌上,母親王桂芬看到林衛(wèi)國過來小聲問:“聽說賈家找人來說情了?”
“嗯,軋鋼廠的一個干事,找的三大爺?!绷中l(wèi)國不在意地說,“沒用,該怎么樣還怎么樣。”
王桂芬嘆了口氣:“這下算是把賈家徹底得罪狠了?!?
“不得罪,他們也不會念咱家好?!睂@些禽獸林衛(wèi)國看得很透。